“儿觉得已经很好,除了父皇的宫殿,没有哪里能胜过此处。”
这是实话,东宫宫殿规格只比皇帝略逊一些,其它王公的府邸再奢华,也不敢违制建造。
这话皇帝听得顺耳,当下便笑了笑。
“对了,你那师父怎么样,他还活着吗?”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
当年那死道士对着他一顿瞎算,说他什么虽受命于天,功盖当世,但最后会殍殕而终。
他听得恼火,便令人将那道士拖下去受杖刑,恰好五岁的太子来了。
道士又去骗太子,说他虽然天资绝顶,但会早死。太子当时小脸煞白煞白的,都快哭了。
道士大概是想活命,又说太子如果能遇到神女,他就不会死。
不知道太子是被死亡吓住了,还是被神女吸引,总之他替道士求情,并拜道士为师,此后经常离京,说是跟师父去名山大川寻神女,却一直未果。
如今太子长大成人,不再提神女之事,可他也不热衷于女色,不贪权势,这让他又喜又忧。
萧承熙亲自递茶,“师父应该还活着。”人家身体好着呢,活蹦乱跳的。
皇帝饮下一口茶,“太子啊,朕瞧你这宫中好像缺少女人。”
他这两年已开始茹素,并在女色一道上节制,但青年时期妃嫔也多,哪像太子这般清寂。
萧承熙道:“东宫有这么多宫女,哪里缺了?”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皇帝强忍着没问他神女之事,太子也会羞恼的。
换个话题,说起周隆声所犯之事。
“朕自认未薄待他们,为何贪腐之事还是不绝?太子以为这事要如何处置?”
“父皇秉公办理便是,谁之过谁承担,那些昆仑奴也是被虐待后才反抗。”
那家人伢行没少干强买强卖之事,背后之主是谁,想必皇帝也想查到了,其中牵扯不小。
“你说得倒轻巧,周隆声是右相手下,朕哪敢动他。”
“正因为他是右相的人,父皇才该动一动。周隆声触犯律法属实,父皇为君,右相为臣,他应该配合父皇才是。”
眼下皇帝大权在握,只要他愿意,处置右相也不难。
皇帝手指微顿,他也是这么想的,来见太子,无非是想得到太子的附和,且此事他可宣称是为太子出气。
“前段时间,你母后将一众女子叫进中宫,里面就有右相之女,你难道就不——”
萧承熙奇道:“这与周隆声所犯事何干?右相之女更与儿无关。”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你该不会是。。。。。。还在惦念那个什么神女吧?”
萧承熙神情微恼,“父皇。”
皇帝哭笑不得:“你师父若再犯在朕手上,朕决不饶他。”
几百里外的一个道士打了个喷嚏,谁在想他?
他揉揉鼻子,对一个妇女道:“你这姻缘守住可不容易,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
妇人千恩万谢:“是,多谢道长,我定会与夫君好好过日子。”
她前些日子将丈夫打了一顿,丈夫嚷嚷着受够了,要与她和离,她听说这个道长能耐大,便花大半积蓄,求他给自己指条路。
道士给她画了张符,让她耐心等着。
七日后,丈夫果然来接她,表示不计前嫌,愿意与她重修于好,她大喜,便前来感谢道长。
待送走妇人后,道士感慨,“累死贫道了,希望她珍惜贫道的心血。”
为了劝复合,他特意找到妇人夫君,劝了他六天五夜,就差没给他跪下,那男人被他感动了,才答应与妇人复合。
哎,赚钱真不容易啊。
他夜观星象,见紫薇星还亮着,乡间社鼓声喧天,热闹祥和。
心知二徒弟定然没死,倒不是单从星象看的。
——而是,储君若死了,国中要服丧禁乐,哪有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