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下散落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那字论水平——非要夸的话,只能说工整方正,看得出写字之人很认真,且心情愉快。
也是,她家中肯定没给她请过女师,她仅识得几个字,勉强能将字写工整罢了。
忽然有些心疼,她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是不是很渴望有女师教授琴棋书画?
她那么瘦弱,打人也不疼吧?
受过十几年系统教育的阮尽欢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是谁在想她?
回到家中,她不由感慨,自己的狗窝虽小了些,朴素了些,但到底是自己的。
邬氏见她归来,着人来问了她几句,便又带着苗容儿去了寺庙清修小住。
阮尽欢不禁叹气,皇帝爱往寺庙钻,搞得百姓也都这样。
好在邬氏去寺庙不用花钱去赎,她缅怀完老情人,自己会回来的。
但就皇帝不一样了。
听两位公主说,每次赎皇帝回来,户部尚书心疼的要晕死过去,国库日渐空虚,但没办法,那主持说皇帝是佛门子弟,想与佛门抢人,自然得捐些善款。
她努力回想历史上的灭佛事件,皆是僧侣与朝廷争利。
僧侣们不干活儿,不交税不服役,却有大量田产奴仆,财富无数,久而久之,为政者忍无可忍,灭他娘的!
但当今皇帝对佛教比对亲娘还亲呢,他灭哪门子的佛啊。
罢了,这些都是家国大事,她一小女子也,天榻下来让个子高的扛着吧。
萧承熙回到东宫,对府丞细细吩咐一番。
府丞有些讶然,头一次收到太子这样的命令。
他壮着胆子:“敢问太子,可是要——”
东宫要办喜事了吗?太子勾搭到女人了?
萧承熙道:“你只管去做。”
府丞依言退下,虽不明白太子有何用意,但还是将事情办得十分漂亮。
阮尽欢自忖算见过世面的。
不是瞎吹,什么金大福,六福,周生生,老凤祥。。。。。。她多次逛过,一件没买。
大名鼎鼎的义乌小商品市场她也去过,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奢华低调有涵,她通通见识过。
然而宫中送来的礼物还是美瞎了她的眼。
海棠,牡丹,芍药,梅花,兰花,茶花。。。。。。
全部是用白玉或青玉或玛瑙制成!
上面镶金或镶宝石,浑然天成,毫无匠气,像是博物馆里那些来自千年前的宝物。
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这,这些全是给,给我的?没弄错吧?”
满满六匣,手链,项链,耳坠,簪应该有尽有,连钮扣都是玉制的梅花!
青鸟一礼,柔声细气道:“是,这是两位公主送给阮小姐的谢礼,太子命奴婢帮忙送来。”她语气神态都很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
惊雀很费解,太子为何不大大方方的送?
他是怕阮小姐不好意思收?
那他着实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