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娇娘的眉眼里有敛不住的邪气,挑起了眉一副与我商量的口吻:“小姑娘,咱做个交易吧。”我兴致顿来,“什么交易?”她朝我媚笑了下后道:“今儿你把我放了,我千娇娘欠你一个人情,它日不管你有何吩咐,不管是作恶犯奸还是杀人越货,或者强抢美男,定当义不容辞为你办到。”
闻言我噗哧而笑,许是看我笑颜犹然,她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得意,以为有戏地拿手指去夹着我的剑尖想推开。可下一刻,我脸色一沉,毫不手软地将剑刃压进她脖颈,立即一道血痕出来,她不敢再动,我凑近了她似笑非笑地道:“不够吸引人,有没更好的提议?”
她细数的不是作恶犯奸,就是杀人越货,还有强抢美男,就没一件好事呢。难道我长得一脸坏人相吗?
千娇娘脸色变了变,笑脸重新堆上,仍然商量般地问:“那你说说看,希望我做什么?”
我垂眸,故作沉思。就在这一瞬,千娇娘动了,我也动了,眨眼就过了数招,而我的剑刃始终都没离开过她脖颈,无论她身形如何诡异变换。
我是故意的。故意疏忽、放任,因为想试一下到底这两天冥思苦想的招数能否制得住她的诡异身法。在轻功上我始终都自持的,出现一个比我还身形多变速度更快的人,我怎可能不仔细研究呢。事实证明,她确实胜在取巧,她的骨头就好像每一块都是软的,而我只需谨记一个字:黏。
无论她有多软、多快,始终黏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60“爬”和“游”
最终的结局自然是我把她给制服在地且紧紧压住,只是两人都累得够呛,这种打法还真耗体力。千娇娘在底下边喘气边道:“不打了,我认输了。”
“还跑不跑?”我问。
她的答案是:“有机会跑还是要跑的,不跑的是傻子,现在不跑了,也跑不了。”
我顿时就笑了,这脾性很对我胃口。因地制宜,换成是我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把人押回了关押处,看到地上躺着的护卫并不觉意外,是千娇娘的行事作风。
不等我开口,她先嗤笑着解释了:“就是让他们睡一两时辰而已。”如此甚好,我朝那屋内探看了下,问:“你的那些手下呢?怎么没和你关在一块?”只听她不在意地答:“谁知道呢?到这就被关在这了。”我瞧了瞧那门,没上锁?她似知道我心思般,笑着道:“他们许是以为有那两个门神看着,就不用上锁了吧。”
直觉不是,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想不通。眼下没有锁来将门锁住,守门的护卫又都躺下了,我折中再三坐在了门槛上。屋内的千娇娘又笑了:“小姑娘,你不会是想在这一直守着我吧,话说在前头,我只对男人有兴趣,对姑娘家可没兴趣哦。”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对她感兴趣似的。不过我还真对她有兴趣,当然不是对她人,而是对她那奇特的功夫。反正无事,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探探底?
“诶?你那身法是轻功吗?”
以为自己这么直白地问,千娇娘不会回答,没想她立即就应了:“不算是,轻功得身姿轻盈脚不沾地飞起来,我身姿是轻盈的,不过底盘重飞不上去,充其量给我一面墙的话,能够爬或者游上去。”我一听来劲了,很少有人用“爬”和“游”来形容轻身功夫的,“跟我说说,爬是怎么个爬法?游又是怎么个情形?”
一来一往间,我们聊得不亦乐乎,直到地上躺着的两名护卫爬起来,愕然看着我与千娇娘一里一外的闲聊。突的某道雷光从脑中闪过,啊!我把正事给忘了!盟主那边还等着我拿流觞剑过去呢。“不聊了不聊了,我还有事。”
听到千娇娘在身后喊问:“诶,小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金无悔。”没时间在和她墨迹了,赶紧办正事去。可到了“正事”之地,我傻眼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呃,除了秦太守,原本在正厅的人全来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众人回头。云星恨的手上拿着流觞,地上躺了两片铁环。到这时我才想起贼匪溶洞内云星恨还剩了脚上的铁链与镣铐没除,后来回到名剑山庄没再看到,哦不,是没再听到铁链拖拽的声音,于是我就把这一茬忘了,合着是之前将铁链除了可这脚镣却没除。所以才会让我来取流觞剑一用,只是事出突然,事出突然。
发觉盟主瞧我的眼神有些不对,果然,出口质询的语气很是严厉:“金参卫,你这是取流觞取去了哪里?”我原本也没什么可遮拦的,可当想开口解释详情时不由一顿,假如我将千娇娘欲图逃跑这事说出来,会否把她推上死路?
61悲也
经过刚才那一番,我并不太想千娇娘获罪而死。然后就因为这一迟疑,盟主那脸色越发难看了,眼看要发作,突的江浔走前一步,抢先开口:“无悔,拜托你的事办了吗?”
原本我懵懂不明他话指何意,可看他朝我使了一个眼色,瞬间顿悟,连连点头:“办,办了。”凌盟主皱眉,“江贤侄让参卫去办何事了?”
江浔回首应对:“回盟主,之前让无悔过来取剑时,拜托她顺带帮我去厢房拿伤药。”
江浔这理由寻得也实在太勉强了吧,他都这般生龙活虎了,还需要伤药?果然盟主的语声中有着质疑:“江贤侄的伤还没痊愈吗?”
“是我”宋钰刚开了口,就被人打断:“是云某需要伤药。”
大出意料之外,居然会是云星恨出声为我圆谎,而气氛也是急转直下,盟主脸色顿然变缓且面露忧色:“云大侠的伤可需请路神医过来一趟?”
云星恨直接拒绝:“不用了,不过是小伤。无悔,晚些把伤药给我。”
闻言我点头,心里却不免吐槽:凭啥他唤我名字唤得这么流利的。总算凌盟主被这一打岔,没再追究我之前去了哪。只可惜流觞剑被取来削断云星恨的脚镣后,又被送进了剑房,而我连个剑鞘都没摸着,悲也!
事后我揪着机会私下问江浔,咱盟主为啥对云星恨如此这般客气?他的回答很是敷衍,说云星恨是武林人士敬仰的江南大侠,他行过的侠仗过的义数都数不清。我对之冷笑两声,拍拍屁股走人,不乐意说就不乐意说,甭拿我当傻子。
可到了夜间,我怎么觉磨怎么不对劲,悄悄地飞上了屋檐。说来这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名剑山庄的屋顶我估计比盟主大人都还要熟呢,大约重要人物的分布方位都了然于心。本意是想去探看云星恨动静,可当经过宋钰那院子时禁不住停了下来,原因是本该夜深入眠的人居然坐在院内小石台前品茶对饮着,我抬头看了看天,黑蒙蒙的,别说月亮连星星都没,可别说这是在赏月。
“无悔,上面风大,不下来喝一杯吗?”江浔气定神闲地开口,而且语声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