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珍在桌上不断的打听着周凯的家庭背景,范杰都觉着害臊,若周凯是个大姑娘,李秀珍指不定会将人祖宗三代都问清楚了。
等李秀珍得知周凯的父亲在b市当领导时,那脸上献媚的笑容压根儿不用掩饰,看着范杰和方景浑身起鸡皮疙瘩。
待一大家子吃完饭,李秀珍又在哪里饭饭饭饭的嚷着,一会儿收拾桌子一会儿去洗碗,范杰没法子端着一堆碗筷去厨房。
方景走了进来,弯起袖子露出一截麦色的肌肤。
范杰:“你还吃饱?”
方景:“……”
方景站在一边拿着干净的抹布擦着盘子上的水迹。
范杰在心里揣摩着这人的身份,擦个盘子都能赏心悦目的,这人家世一定很好,很有教养,就是人长得——太邪气了。
李秀珍和范胜利见状连忙要拦,怎么也不能让客人洗碗,方景只是他家就着规矩,吃完饭自己洗碗。
李秀珍对方景没啥好说的,应付的客气了几句出去了,周凯也说,那是方景家的规矩,看样子这方景环境也差。
范杰正在哪里想着呢,窗外传来了范强和周凯的谈话声。
范强心里痛快,这全校闻名的优等生,家里有环境的周凯来自己家里过年了,还一起吃了年夜饭,自己长脸了,留在b市工作也能多条门道。
他想到得意,又喝了二两白酒,嘴里也不含蓄了,什么话都往外冒。
周凯:“你弟弟真不错,手艺赶上酒店大师傅的标准了。”
范强:“他?他也只能做做饭了。他啊,打小就不爱学,不念书能干吗,以后顶多当个厨子。”
周凯:“厨子也不错,我们那‘北一间’里的厨子一个月能挣不少,不错了!”
范强:“得了吧,就他,没出息。”
周凯:“咋能这么说弟弟呢,你啊,别瞧不起劳动人民!”
范强斜着眼,“他不是我亲弟弟,你没看出来,我们长得不像,他啊,我父母捡来的。”
范杰愣住,滑溜溜的盘子差点摔了,方景眼疾手快接住,放进盆子里,看了看外面,埋头洗着碗。
周凯听了本想把话题岔开,他就是来蹭饭吃的,不想听酒鬼的胡言乱语,可范强拉着周凯不放说:“你不知道,就为了他,我们家……哎,说出来你瞧不起我,但我们家条件不好,有目共睹的,可就因为我妈一时心善,捡了他回来,这下好了,特保儿的优惠也没了,这都不算,他也不省心,前段日子还跑外面鬼混。哎,真是令人头疼,马上都要高三考试了,他还这么混。”
周凯干笑着:“的确不省心……那个啥,大过年的别乱开玩笑,你爸妈还在屋里坐着呢,呵呵。”
范强摇摇头:“我没喝多,我早就知道了,我妈妈要不是见他可怜担心他会被冻死才抱回来的。”
范杰擦干净了手,挽下袖子转身想出去找李秀珍问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方景在一边凉凉地说:“走哪都演家庭伦理剧啊。”
范杰瞪了方景一眼,这丧门星进他家门,他就成捡来的了!真他妈晦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若真是捡来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范胜利坐屋里越听越恼,起身出门吼了句:“说什么胡话呢!醉了就去睡。”
周凯连忙扶着范强进屋,拉着方景告辞,走在路上小风吹着,不由吹了声口哨:“艾玛,这饭蹭的!”
方景到没什么回应,只是口腔里那股香辣的香味久久不散,那盘水煮肉片做的地道。
周凯吹着小凉风突然笑了:“还指望多去蹭两餐的,那个饭饭做的菜真好吃。”
方景只是哼了声:“你还嫌不够乱的,你交的都什么朋友啊。别说你认识我,离远点。”
“欸,他不是我朋友,这不是为了蹭饭吗?我以前就以为范强是个小性子,人家家庭情况不好,也没小瞧他,在学校里就听说他家收养了个孩子,还以为他是在哪里自我标榜呢,谁不知道他在追那什么谁谁谁,那谁心里软,好做个善事,就为这还多瞧了范强两眼。哪知道呢!我瞧着饭饭像个丫鬟似的被人使唤。还什么不争气,厨子有什么不好,水煮肉片太地道了,我真想再吃一餐。”
方景:“哼,你还敢去?”肉片嫩,又吃不出淀粉味来,这丫地抢了大半碗,自己都没吃多少呢!要蹭他自个去,才不和这吃货一起!
坏的流油
周凯站在小区里,听着连绵不绝的炮竹声,“艾吗,这才叫过年呢!”
方景皱了皱眉,拉起周凯往回跑。
周凯:“咋了?咋了?这是……”
方景:“刚才那一声不是炮竹声,好像什么炸了,快走,你惹得祸你去收拾了!”
两人飞奔回范强家,只见那栋楼前围着一群人,也没人放炮,玩烟花的小孩子都吓得躲在大人怀里。
方景分开人群挤了进去,范杰和范强那哥俩正打着呢,身边一摊热水和瓶胆碎片。
周凯:“我操,这……一顿饭吃出个这么玩意来!”
方景仔细看着,发觉情景有些不对,范强比范杰个子矮,范杰年轻但架不住身后还有一位李秀珍呢,李秀珍又哭又嚎的,恨不能撕了范杰,可作为一家之主的范胜利竟然没有出来!
这一家子!方景冷笑着。
范杰红了眼,一脚踩在范强的肚子上,范强即便家里穷也没穷到他头上,也是娇生惯养的,再说还有范杰这么一小跟班,哪里做过力气活,手软没力,根本挣脱不开,躺地上嚎叫着:“你个野种,你翻天了!你他妈的当初捡了你回来,养白眼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