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同裴知珩一起进屋,并反手将门关上。
裴知珩径直走向崔褶,在距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停下步子。
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醉的分不清今夕何夕,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美人儿的崔褶,面色一沉,墨眸中寒光凛冽。
扭头看了眼云霜,云霜顿时会意。
抄起桌上的茶壶,怼着他的脸哗啦啦的倒下。
“下雨了吗?”
醉醺醺的崔褶只觉脸上突然冷冰冰的,‘大雨’浇在脸上生疼。
摸了摸脸上的水渍,他混沌的大脑有一瞬的清醒。
抬眼看去,正好看见云霜提着茶壶怼他脸浇。
他顿时大怒。
“啪!”用力的一拍桌子,崔褶沉着脸,不悦的质问出声。
“云阁主,你这是作甚?”
云霜淡淡一笑:“大人喝醉了,小女子在替大人醒酒呢。”
崔褶双眼危险的眯起:“云阁主,若本府没记错的话,今日,是你邀请我来的海棠阁,所以,往客人脸上浇水就是你海棠阁的待客之道吗?”
崔褶说这话原本是为了让云霜心生惶恐,然后主动将海棠阁的摇钱树揽月给他送过来。
谁知,他等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也没等来云霜的赔罪。
见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崔褶彻底怒了。
“云阁主今日这般行事,是做好了要与本府为敌是吗?”
“好好好!今日这事儿本府算是记住了!”
“我告诉你,立刻让揽月那个美雏儿来伺候我,否则,从今以后,你这海棠阁,不,你云霜别想在在这堇州府混下去!”
酒劲儿上头的崔褶说话完全不过脑子,也完全无视了一旁面色越来越阴沉,眼神越来越冷,周身嗜血的杀意越来越重的裴知珩。
对着云霜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阵疯狂输出。
威逼利诱加威胁,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说的口干舌燥的他,中途还停下来喝了杯酒,解渴。
没办法,茶壶里的水,都让云霜浇他脸上了。
可酒不仅不解渴,还辣嗓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通叽里呱啦的说教下来,云霜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他却成功将自己说成了公鸭嗓,气的脸红脖子粗不说,连面容都扭曲狰狞了。
这就使得那张长得别致,丑的突出的脸越的令人作呕。
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半句回应的崔褶,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唱独角戏的小丑,这让他特别愤怒。
“云霜,我告诉你,堇州府本府说了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旁充当了半天背景墙的裴知珩闻言,凝声道:“这堇州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府尹说了算了?”
“哼!当然是因为……”
脑子一团浆糊的崔褶,差点就要自爆,却在要紧关头反应了过来。
不是,刚谁在说话?
这屋子里,不是只有他和云霜吗?
哪来的男人声音?
抱着疑惑,崔褶警惕的抬头,刚巧对上一双漆黑深沉,似藏有渊海的墨眸。
更让他觉着惊悚的是,眼前之人,居然是……是……昭宁长公主之子裴瑾,那个早在六年前就被告知已经死了的小郡王。
但现在,本该死去的人,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目光森然的凝视着他,周身戾气翻涌,似是要将他拖入深渊,彻底撕碎。
错觉。
一定是喝太多酒,眼花了。
否则,他怎么会看见裴瑾呢。
即便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崔褶还是惊悚的瞪大眼睛,指着裴知珩磕磕巴巴道:
“你……你是……”
裴知珩:“没错,我就是。”
“扑通!”崔褶吓得双腿一软,重重的跌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