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也是。
陈丰最后关头停手,到底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损害她的事。
谢幽就当自己圣母心作,懒得去追究。
再后来的事,就是李长云被现在张寡夫床上,千夫所指了。
陈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无比庆幸。
或许哪怕他不伸手打掉那块饼,谢幽肯定也吃不了亏。
不过,正是那一念之差,他也算是拯救了他自己。
“表舅,我出门一趟,马上回来。”
陈丰提着一个篮子,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哎,知道了,快熟了记得早点回来。”
谢家的门被敲响,谢幽打开门,现是一个才几岁的小萝卜头。
“你谁家孩子,来我家找谁?”
“这个给你,是一个哥哥让我给你的,他说谢谢你,让你一定收下,篮子也不用还了,还说什么……祝你顺利……,哎呀,反正就是祝福你的话啦。”
小女孩脸红彤彤的,提着一个竹篮,上面搭了一层布。
里面的东西应该很重,小孩儿提着有些吃力。
谢幽伸手接过去,打开,满满一篮子鸭蛋。
光她目测,大概就有几十个,谢幽想了想,大概能猜到是谁给的。
“我收下了,吃颗糖吧,谢谢你了。”
她伸手摸摸小女孩的头,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两颗奶糖给她,小女孩屁颠颠的走了。
“大丫,谁来了吗?”
周慈端菜上桌,看谢幽提了一个篮子回来,问道。
“别人给的,是鸭蛋,爸你拿去腌了吧,做成咸鸭蛋。”
谢幽递给他,也没过多解释,周慈也就没多问,接过去了。
…………
李长云最近日子有点难熬。
自从那天晚上被全村人看到她在张寡夫床上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以往她是城里来的知青,长得好,又是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家庭背景看起来也不差。
走到哪里,几乎都有不少上来攀交情,献殷勤的。
可这段时间,她只要出门,面对的就是那些刁民们戏谑的眼神,还有那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李长云狠狠的将桌上用来喝水的瓷杯扫落在地上。
回想起刚才从外面回来,那些人在她背后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心中憋闷着一口郁气,却始终无法泄出来。
一群无知的愚民,居然还敢看她的笑话。
都怪那个村妇,如果不是她,她李长云何以陷入现在这副境地。
拳头死死的捏紧,回想起那天晚上谢幽挑衅的眼神,恨不得将人扒皮抽筋。
可显而易见,她现在也只能在这里想想了。
“长云啊,你出来,你不是说了要娶我吗?你出来给我个准话啊……”
知青院门口,张寡夫扯着嗓子的声音传进来。
已经有好几天了,这几天知青点的人受尽他的磋磨,后来干脆把门锁上,不让人进来。
李长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来了,一个死了女人,到处水性杨花的脏男人而已,居然还妄想她娶他?
真是做梦,可惜,哪怕李长云心中再如何不屑,这段时间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个人。
他就跟那牛皮糖一样,抓住了她的把柄,便死死的再也不松开。
李长云早就厌烦了,可也没有办法,必须得去应付他。
毕竟说到底,她和张寡夫已经被定性为作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