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走进店里做了个揖礼,道:“李老伯,武二要打两柄刀,现成的也行。”
李老实正抄手站在屋里,听了武松的要求却不答话,转身去弄火炉。
武松又道:“李老伯,我再买一条大枪,一根哨棒。”
李老实瓮声瓮气道:“只有哨棒。”
武松也没指望能买到大枪,他多少懂一些朝廷律法,民间只许售卖弓、箭、短刀、短矛、盾牌这五种兵器,像长枪和盔甲、弩类都是绝对禁止的。
“这对钢刀为何不卖?”武松往墙上一指,这才是他的真正目标。
李老实道:“武二哥,不是我不卖与你,知县有令,街上闲散子弟凡来买刀的,一律不许。我若卖了,这店铺也离关门不远了。”
武松自嘲似的笑了笑,道:“都怪武二往日行为不端,我自不会为难李老伯,那便要一条哨棒,一根白蜡杆,越重越好。”
“这倒不妨事,你随我来后院,自己挑便是。”李老实见武松彬彬有礼,与往日大为不同,便热情了几分。
李老实家打了几辈子铁,后院的兵器库中兵器俱全,却都是短柄兵器。武松挑了一根白蜡杆,却嫌哨棒太轻。一抬头时,见梁上一根黑黝黝的棍子,足有丈许长,上面搭着许多干菜。
“李伯,这根黑木棍是什么料子?”
李老实笑道:“那是上八辈留下来晾菜的棍子,许是用油浸过的红木,又粗又重,做不了兵器。”
“我就是要粗重的,恳请李伯让我一试。”
李老实点了点头,武松大喜,他将黑木棍取下来,单手捉住一头铆足了气力一抖腕,棍子另一头出怪异的嗡嗡声响。武松呼道:“好兵器!比铁棍都不差!”
李老实也又惊又喜,赞道:“二郎好气力!你能使得,这根便送与你无妨!”
武松哪能白拿他的东西,二人推搡半天,还是留了两贯钱。李老实送武松出门,殷切道:“二郎如此本领,该搏个好出身,到那时,我寻些精钢为你打两柄好刀!”
武松连连作揖:“长辈良言,武二谨记在心,再不学那浮浪子弟,重新做人便是!”
为了防止使用时破损,武松又请李老实为黑木棍两头打上两寸长的铁箍,如此又花了一个时辰。
返回时,武松特意绕了段路走到东坊市,街角第一家就是刘家饼铺,这家饼铺卖的是肉饼,也有咸菜汤粥。
刘掌柜两年前得急病去了,只留下一个寡妇独自养活着婆婆,刘寡妇命也苦,前年滑倒磕在锅台上,本来颇为清秀的面庞留下一个寸许长的伤疤,腿也伤了,始终半跛着。
武松在外面先喊一嗓子:“大姐,盛三碗肉汤,多给些咸菜。”
刘寡妇心地好,武植中午常在这里歇脚,就着热水吃两个炊饼,有时喝碗热汤也不算钱。因此武松从不学别人喊“刘寡妇”,只叫“大姐”。
“武二,今儿个不去吃酒了?”刘寡妇从后厨出来,笑吟吟道。
“吃酒不长见识,只吃坏了身子,不去了!”武松道。
刘寡妇颇有些诧异,道:“不吃最好,也免得你哥哥生气。”她嘴上和武松说着话,手脚却十分麻利,片刻装好了食盒。
武松刚要离开,街面上走来三个人,当中的男子穿绸挂缎,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武松现,这几人目露凶光,直朝自己这边走过来,便站定了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