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当然不会让路,一旦被这群人逃出一个,李成、闻达得了消息,必定会纠集所有力量追上来。
虽然武松并不怕,但他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大了,自己就得担起劫取生辰纲的罪过,就要直面梁中书的怒火。现在多好,有李成、闻达背黑锅,这钱拿的舒心。
所以,眼前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又僵持片刻,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林冲和史进到了。
武松等得就是这一刻,他刚才之所以不杀,只怕杀了几个人后对方便一哄而散,自己一个人根本挡得住。
现在好了,山路两头堵,咱们来个瓮中捉鳖,一个也别想逃!
“都杀了!”武松大喝一声,林冲和史进早听时迁说了缘由,当即一个挺枪,一个持棍,如两条怒龙冲入人群中来。
一个禁军教头对普通人大开杀戒是什么景象,那就是枪无虚,枪枪带血,无人有一合之力。史进这根哨棒挥舞开来,也砸翻了六七个。
不到盏茶功夫,二十余个贼人尽数跌落马下,半数都没了性命,余下还活着的惨叫连连。武松和林冲逐个补枪,待到最后一人毙命,山路上一下子安静下来。
夕阳沉落,老鸦归巢,虽是夏日光景,鲜血、死尸、落单战马却将此地渲染得无比肃杀。
林冲叹了一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也算死得其所了。”
武松道:“他们死了倒是轻巧,咱们还得拾掇残局。”对这些人,武松没有什么怜悯心,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些都监府中的管家门丁,也尽是些欺压良善、勒索卡要的小人。
史进掂了掂马背上沉重的驮箱,欣喜道:“好宝贝,除了二哥,无人能扛得动!”
武松可没心思与他玩笑,对林冲道:“借了曹正的人力,这二十几匹马都给他。生辰纲不露财,也不能分给他。”
林冲哼一声道:“二郎多虑了,曹正若是不省事的,我也不会教他。他有泼天的胆子,敢打生辰纲的主意?”
武松笑道:“非是我武二小气,他有了二龙山,今后不会缺钱花,但咱们缺!”
林冲拍了拍武松肩膀,没有说话,他感觉到了武松笑容背后的压力,这压力,是替许多人担着的。
约莫半个时辰,时迁、曹正、邓龙带着十几个喽啰到了,见了这一地尸,饶是他们手上都沾惹过一二条人命,也骇得魂魄出窍。
最震撼的当属曹正,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个平日总是端着折扇、逢人便笑的师父居然是个杀神!这身份转变,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
“今日之事,你们看到了已属非分,哪个敢说只言片语出去,皇帝老子也救不了他!”
“一个死人一匹马,拉回二龙山料理了,别留痕迹!”
“大车留下,你们先走!”
林冲只说了三句话,曹正等人唯有称是,一句废话不敢多说。
这群人走了半个时辰,武松四人将驮马上的财货搬到大车上,长兵器也都放在大车上。
四个人只留了两匹马,林冲骑马,武松和史进驱赶着两辆大车,趁夜向东行去。
时迁则骑上另一匹马,向北直奔清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