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来。”她不由分说的就把白衍往房间里拖,张子周眼睛都直了。
“这是治伤的,你让每个伤者服下两粒,隔两个时辰再服一次。这是双氧水,用这个清洗完伤口后,把这云南白药撒上。这是无菌纱布,用于包扎,如果有骨折的,记得先用木板子接上固定……”
她细细叮嘱了一番。
只是没看到伤患,也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别的疾病,别的药物不敢开,只能消炎为主,外加一些葡萄糖口服液之类的先补充水分和能量。
白衍听得仔细,末了握紧她的手,“莫要担心,等我回来。”
不等甄珠甩开他的手,他便俯身,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亲,而后大步离去,其实他略显慌乱的脚步,也泄露了他的紧张,耳朵尖都泛红了。
终于亲到她了。
她会不会生气,觉得自己孟浪了呢?
可她那么可爱,他,实在忍不住……
甄珠确实很恼火,冲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
麻蛋!
又被占便宜了!
狗男人!
张婆子洗了衣服回来,甄珠正在院子里劈柴,念念在一旁玩泥巴。
而方才为了给甄珠和白衍独处的空间,李氏带着女儿,在自家房间裁剪昨日买回来的布匹,做衣裳和被褥。
由于关严了房门,她们只隐约听见外边有说话声,没听清说话的内容,因此,甄老爷子的事,只有甄珠知道。
张婆子一回来就嚷嚷着要上山,甄珠让她坐下,把煎饼给吃了,
才简短的说了老爷子的事。
“什么!”
张婆子惊得头晕目眩,面色煞白,觉得天都塌了。
愣在原地好一阵,她急吼吼地说要去救他,“他伤得这样重,动都动不了,再遇一次野兽,那就十死无生!还连累那些好心人!”
“奶,你听我说,我让白衍去找他了。”甄珠拦住她,却不擅长安抚人,只说,“有他在,爷爷死不了,咱们在家等便是。”
张婆子哭声顿了顿。
有人去接了吗?
那她就等着吧。
只是,这丫头,怎的说话像是在咒人啊?
没过一会儿,家里的另外三个女人,也知道了。
李氏回房哭去了,二丫三丫在发呆,张婆子团团转的找事儿做,免得自己胡思乱想。
甄老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出了事,家里一片愁云惨雾,没人再提上山。
念念也很懂事,不哭不闹,自己和一群蚂蚁都能玩上一天。
甄珠忙着为即将到来的手术或急救做好准备工作。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总算回来了。
约摸十几个老弱汉子,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进了村子,蓬头垢脸衣裳破旧,比乞丐还惨。
身上的血腥味,老远都能闻到。
“哎哟,造孽啊!我大娃咋伤成这样了!”
“孩子他爹,你这是怎么了啊?”
村里到处都是惊呼声和哭声。
村里的青年被抓了壮丁,剩下的男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如今连他们都受了伤,那日子真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