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她做多了,得找个地方卖掉才行,哪还有心情吃喝啊?
沈云初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这些糕点我全要了,按照糕点铺的价钱结算,你看如何?”
甄珠自然是心动的。
可这时,却听见屋内传出那位娇小姐的喝斥声,顿时如同一盆冷水泼来,瞬间清醒。
那女子是个偏执狂,说不定,真是为沈云初而自杀的,她可惹不起这种疯子。
果断摇头拒绝。
沈云初眼里闪过阴霾,一言不发的起身往外走。
他那副样子有点吓人,像是要去和谁干架似的。
他前脚刚走,甄珠麻利的和张婆子抬起担子,急匆匆的走了。
庞光言追在后头喊,说还没给他针灸开药什么的,甄珠回他,晚一点再来,他才没追。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出药堂,便被人认出。
“快看,那位逼着两个男人亲嘴的姑娘,她出来了。”
“这一个大箩筐抬进去抬出来,都装着什么呀?”
“跟着她去看看。”
于是,甄珠与张婆子抬起担子走,后面边跟着几个对她们指指点点的百姓。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想凑热闹,便懵懵懂懂的跟在身后。
甄珠不甚在意,在街上东张西望的寻找合适的销售点,在街上绕了两圈。
等她回过神,往身后一看,天哪,好长一条大尾巴呀,顿时乐了。
人多才好,她也好卖东西。
她找了
个位置,把担子放下,正要吆喝,抬头便看见了老陈。
他大步走来,冷着一张脸,上边的疤痕,显得格外凶悍。
“你这些糕点,我统统要了。多少钱,你说。”
甄珠怔怔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老陈张嘴想说:我不想主子看到你在寒风中卖糕点、被这样多人指指点点嘲笑而心疼!
但是,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冷梆梆的道,“我买回去,讨主子的欢心。”
“乡邻乡邻的,白公子也帮过我许多,说什么买不买的。”甄珠拿出一沓张婆子准备好的干荷叶,“送你五六斤,你看够不?”
但是,老陈却执拗地说要完全部,又说给府上的下人也尝尝,甄珠拗不过,便都给了他。
不过收一文钱一斤。
红糖金贵,连成本都回不来,她是存了白送的心的。
但老陈几十岁的人了,哪里相信?
丢下一袋子钱,扛起大箩筐在肩头,大步离去。
甄珠打开袋子,里边是几锭银元宝!
“喂,陈老……”
她大声喊,老陈脚步越快,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
夕阳西坠,甄珠祖孙俩回到了村子里。
这回进城也有大收获,但甄珠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一样,怎么都不痛快。
下车往家里走,却听见村里传来一阵阵哭声。
张婆子大惊,在路边找了个人问了,得知是冯大爷去世,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甄珠忙向路人
追问,才知详细经过。
冯大爷便是甄老爷子那支打猎队伍的头领。
他身上有多处被狼咬伤,回来也没找大夫看,自己弄点草药敷一敷。前几日冷热交替,他咬牙苦苦支撑,哪知到了今日早上,突然就陷入了昏迷。
他家人来找过甄珠,哪知她不在家。
然后到了下晌,老爷子便撒手人寰。
“他平日里穿着长衣长裤,跟个无事人似的下地劳作,哪个知他伤势如此严重?人没了他老伴给他换衣服,才发现伤口早就发脓发臭。”
路人摇头叹息,“这老爷子,也真是可怜。他儿子常年咳嗽吃药,他是想省点钱给儿子治病吧,想自己硬扛过去……”
路人啰里啰嗦的说了许多,甄珠的脑子乱糟糟的,理不出思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