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一捂着受伤的额角,默默点头。
“他妈的!”王国华碎了一口,又气呼呼地对程丽娟道,“咱们今天几点开会?八点?”
程丽娟哭着点头。
“那还等什么?走吧!”王国华扔下自己的牛皮带,拉过程丽娟的手,离开了家。
“靠。”父母走后,王致一才叫了一声。
他老子打人是真的狠,尽管自己穿了那么多,被教训完之后,依旧觉得全身酸痛无比。
尤其额角。
王致一再摸一次自己受伤的额角时,才发现手上黏糊糊的,有血。
自从五岁那年经历过“保姆侵犯”事件后,王致一就对家里的保姆避之若浼。小城男保姆不好找,王家从此只用钟点工,不用长期保姆。这阵,父母走后,家里空荡荡,就只剩下王致一一人。
拖着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王致一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慢慢爬回别墅二楼自己的卧房,在抽屉里翻出一只细窄的创可贴贴在额角,却发现根本挡不住伤口。
身体很疼很累,他需要休息,躺在床上,揭掉被血浸染的创可贴,他又用纸巾捂了捂伤口,将云南白药一股脑儿倒上去,淡黄色的粉末一倾而下,有的撒在了他长密的眼睫毛上,险些糊住他的眼。
王致一又用纸巾盖住自己的额角,什么也来不及干,倒头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致一、致一。”
睡梦中的他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几声渺远的呼唤,乍一睁开眼,房间暖橘色的灯光还亮着,窗外依旧一片漆黑,他病床前多了个人。
是三哥王铭一。
“几点了?”王致一昏沉地打个哈欠,想起来,却浑身酸痛动得艰难。
“两点。”王铭一道,“妈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哦。”王致一闭上眼,“告诉她,我还活着。”
王铭一叹声气,两手把住王致一的头骨将他脑袋一偏,看着额角已经凝固的伤口,道:“你躺好别动。”
用镊子夹住棉花,浸点碘酒,王铭一先将他伤口清理一下,又倒点云南白药在纱布上,贴在他的伤口处,最后用医用胶布固定。
“其他地方还疼么?”王铭一又问。
王致一动了动身子,屁股腰连带着上胳膊下腿一起像是没上油的老机器转得缓慢,他慢慢翻个身,道:“还凑活吧。”
“要不拍个片子去?”王铭一道,“妈说怕你骨折。”
“不了。”王致一皮笑肉不笑道,“她怎么不自己来看我?”
“大姐二哥那里好像出了点事,他们连夜开会呢,爸给你开家长会也是牙缝里挤的时间。”王铭一边说边把药箱里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收好。
“那他打我的时间也是牙缝里挤的?”王致一冷笑一声,“他牙缝咋那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