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青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角青看了看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红玉,心中不由感叹,那边的一仙一魔,加在一块儿,这心眼儿,怕都比不过这个剑灵。红玉入了非道,当真可惜。想到自己方才的作为,怕是让这个敏感聪慧的剑灵生疑了。角青笑了笑,说:“红玉别怪我多心。我见你出去久了,回来时又染上了陌生的气息,心里难免担忧,故而有此一问。”
“这却是红玉的不是了。”红玉摊开手,笑着说,“红玉自问身手还算矫捷,这隐香山也是十分太平,想来……”
角青摇摇头,打断她,说:“以你的身手,天下皆可去得。只是,你是从我这屋子出去的,还是小心些吧。”
“怎么?角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旁的慕容紫英插言道。
角青怆然一叹,不肯言语。
自那日之后,角青心情似乎一直很低落,偶尔休息的时候,也时常发呆。这一切都表明,角青夫人有心事。女人的心事,玄霄和慕容紫英不好过问。红玉前去探问,只得了两声叹息。万幸,角青的异常状态,没影响到羲和的修理,玄霄没理由暴走。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羲和已经修理完毕,只待玄霄以自身灵力温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羲和修好了,大家心情都很好。角青似乎忘记了前几日的抑郁,拉着这一仙一魔一剑灵,就要喝酒。红玉使出了浑身解数,整治出了一席酒菜。弄完了那些,她觉得自己沾了一身的油烟,那红玉古剑的原身,怕也闪着油光。不过,她的心情是愉悦的:这保姆兼厨娘的工作,终于要结束了。
有一个偏好杯中之物的师弟,玄霄对酒之一物深恶痛绝。慕容紫英自幼就是乖孩子,做的最出格的,也不过是帮着妖物打同门(==),协同好友战掌门(>
角青摆酒席,玄霄和慕容紫英不好不给面子。玄霄喝了一杯,慕容紫英应景儿地沾了沾唇。然后,他们就看着角青一杯接着一杯,杯盏不停。后来,角青觉得不过瘾,直接抱着坛子喝。一眨眼,角青已经灌了两坛子进去。角青面色不改,口齿清晰,真不知她把就喝到哪里去了。等角青目光迷离地看着玄霄傻笑的时候,另外两人才发现,这姐妹儿早就醉了,只是体质特殊,面上看不出来罢了。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正要叫红玉将角青扶回卧房休息,不想角青先站了起来。角青一手抓着酒坛子,一手四下里挥舞,身子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她下一个动作会碰到哪里。此时,地上已有了好几个空坛子,都在角青近旁,再加上旁的物件,在这个本就算不得宽敞的屋子里,红玉一时半刻,还真近不得她的身。
不管玄霄怎么狂傲,慕容紫英有着怎样的名望,归根到底,他们都是厚道人儿。若是紫华、长琴那样的,便是不把人打昏了,也要赏个定身术去,哪会由着她胡闹?
在玄霄不耐烦地想要暴力解决问题之前,角青又“哇”的一声,嚎开了。她一边哭,一边骂。先骂公孙轩辕无耻,再骂神界觊觎龙渊七剑,后又骂伏羲扣下了始祖剑,到最后,那些话是在不堪入耳,也辨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慕容紫英和红玉只顾着照看撒酒疯的角青,不曾注意玄霄阴郁的脸色。
这酒席本可算是践行宴,可角青闹了一场,又醉得不省人事,加上角青独居于此,无人照料,慕容紫英和玄霄也不好扔下她一走了之。
角青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她草草地喝了红玉煮的白粥,便来向客人道歉,交谈之时,难免提到了那晚角青的言语。
角青幽幽一叹,说:“不过是陈年旧事,本不欲拿出来扰人清静,不想我酒后失态,倒叫你们听了去。罢了,你们既然好奇,我便说上一说吧。”
慕容紫英道:“在下惭愧,绝无……”
角青摆摆手打断他,说:“无妨,这些事堵在我的心口,不得解脱。和你们说道说道,也不错。”
“愿闻其详。”玄霄道。
“事情要从上古时候说起了。上古三皇,是开天辟地便存在的大神通者,是神族的领袖。他们修为相若,地位相当,无有高下之别。然,伏羲女娲既是兄妹,又是夫妻。凭借这一层关系,伏羲登上了天帝之位,神族也成了他的一言堂。神农陛下不贪权位,对此不甚在意,一时之间,倒也相安无事。”角青叹了口气,说,“可是,神农陛下突然亡故。可笑!神农陛下精研医术,怎会误食断肠草?”
“依夫人之见,神农大神竟是被人害了?”慕容紫英惊讶地说。
角青微微摇头,说:“神仙之事,又岂是我等凡人说得清楚的?”
玄霄冷哼一声。慕容紫英担忧地看了自家师叔一眼,给了角青一个歉意的眼神。
角青不在意地笑了笑,说:“后来,神农陛下转世为人,就是炎帝陛下。炎帝陛下仁厚,从者甚众,又有神农陛下的旧属相助,本可成就一番功业。可是,天帝伏羲竟是容忍不得!呵!伏羲令神族不得插手人族之事,又遣仙人襄助有熊部落。炎黄之争,终究成就了皇帝的威名。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无论是神农陛下,还是炎帝陛下,都不是弄权之人。可是……”角青露出悲伤的神色,说,“炎帝陛下在有熊部落失踪,这么多年过去,连魂魄亦不得见,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