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雪定定看了一会儿,然后问楚珣道:“楚珣。”
楚珣稍稍侧头,低了一点儿身子?,回道:“嗯?”
闻吟雪问道:“你们以?前春猎,每年都会有这个吗?”
楚珣唔了声,“差不多吧。”
怪不得。
周围就?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这么认真。
原来是旁人都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
那几位禁卫军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靶子?,不多时以?后,只听清楚的箭矢破空之声穿来,这十数支箭矢几乎同时发出,就?连声音都是同时发出,若是从侧边看去,还能能感觉到就?连箭影都是重叠的。
最后能清楚地听见箭矢没?入靶心的声音,极为沉闷的一声。
就?连中靶的时间都能把握得如此精准,在同一时刻正中靶心。
能做到这种程度,想?来也是千百次的练习,怪不得每年春猎都有这个环节。
闻吟雪这么想?着,却?看到那几位禁卫军开始脱衣服了。
什么意思。
她还没?有想?明白,就?感觉自己?的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温热的感触覆盖在她的眼?睛上,随之而来的,还有楚珣身上弥漫而来的遐草香味。
闻吟雪手指尝试着碰了碰楚珣的手,发现纹丝不动?以?后问道:“怎么了?”
眼?前被覆盖,但是她好像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禁卫军有力的吆喝声。
好像是在赤膊表演武术。
楚珣慢慢道:“非礼勿视。”
闻吟雪有点儿不太服气地回道:“那你也太不讲理了吧。你能看,我就?不能看吗?”
“不能。”
闻吟雪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看,就?是觉得楚珣这个人只许州官放火,她问道:“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理由?”楚珣语调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刚刚自己?不是说?了吗?”
“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不讲理。”
“……”
行吧。
闻吟雪没?说?话?了。
她眼?睫在他的掌心中忽闪忽闪,像是有某种玉腰奴在掌心中扑闪着翅膀。
细细密密的痒意从楚珣的掌心中传来。
挡住闻吟雪的眼?睛的时候,也只是他下意识而为之的举动?。
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先?于他的意识而先?做出了蒙住她眼?睛的决定。
毕竟按照他对闻吟雪的了解。
若是当真有人赤膊在她面前,她一定会目不转睛地看上许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也不会如其他贵女避让,说?不定还会在心里比较自己?与?这些禁卫军。
所以?楚珣还是下意识蒙住了她的眼?睛。
连他自己?都清楚此举师出无名。
可是她也很乖巧。
就?这么仍由他手覆盖而上,楚珣的掌心几乎能感觉她纤长的眼?睫,还有手下光滑细腻的手感。
楚珣不动?声色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许久以?后,禁卫军纷纷退场,取而代之的,则是有宫人牵来的马。
每一匹都是膘肥体壮,看上去非常有精神,昂首挺胸地跟在宫人身后。
这些马匹大多都是进贡而来,每一匹都可以?说?是极为珍稀,而今日场中只要可以?驯服的,这匹马就?可以?赠与?他。
凡是能来长麓山的,自然也不可能区区只看中一匹马,更重要的是,能在这么多世家子?弟与?贵女面前,驯服一匹宝马。
是以?还没?过多久,就?有人跃跃欲试,上前尝试着想?要驯服。
这些宝马也有脾性相对温和的,所以?前几匹都不怎么费力,而最后剩下的三匹则连着被世家子?弟们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可以?驯服。
一匹是乌兹进贡而来的踏雪,这种马行走之时极为轻巧,踏雪无痕,夜行八百里都轻而易举,耐力与?脚程俱佳。
闻吟雪以?前也曾经?有一匹踏雪,是外翁赠与?她的,当时还是一匹极为年幼的马驹,闻吟雪那个时候也很是年少,与?它倒是投缘,几乎没?有怎么费功夫就?让那匹踏雪认了主。
后面那匹马被她赠与?跟随外祖身边行军的一位女医师,是想?着那匹马踏雪无痕,可以?疾行数百公里,跟着她身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如跟在那位女医师身边行医救人。
是以?闻吟雪看到这匹踏雪,还觉得很是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