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有等到钟小猫醒来,就溜之大吉了。有姚致远在他很放心。
钟小猫躺在军区医院的病床上仍然在沉睡。不过他的大脑却在不停回忆。脑中不停的闪现着一幅幅的画面。
许多令他难以忘记的事情噩梦一次次的纠缠着他,他想大声呼叫,却叫不出声来。
漆黑的夜里,他不停地奔跑,奔跑,砰的一下摔倒在地。“你们不要过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外公、外婆不是反革命……”
“啊……我现在很强大,我要打死你们,打死你们这些小人,混蛋。为外公、外婆报仇。”
他不停的打,不停的打,打的精疲力的。他要活下去,活下去,他要替外公、外婆洗雪沉冤。
画面一下子闪到他站在批斗台上,台下的人群情激昂。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黑压压地分不清面孔,在高台下振臂高呼着什么,眼中充满仇恨的火焰望着台上的他。
他双手被反剪在后背,跪在台上,头被死死的摁着地上。他倔强的不肯低头,眼神死死的瞪着他们。挣扎中他的衣服被撕裂,一通木棒辟头盖脸地朝他砸过来。他的额头很快流血了,血流满面的样子颇为吓人。
脑中的画面又变了,没有了黑暗恐惧无边的小黑屋,没有了批斗,有的只是高山密林。残阳如血,他领着一队人和另一群人在相互厮杀。
鲜血喷的到处都是,浓烈的热乎的血腥味刺激鼻翼。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惨叫声和嘶喊声在崇山峻岭间长久地回荡,让人感到刺耳。
经过激烈的残酷的厮杀,他们终于胜利了,可是同他穿着一样的人却倒下不少,化成一座座青山。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永远长眠于那里。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找不到出口,他一直摸索着前进,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挥舞着手不停的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他呼喊着希望别人来帮帮忙,帮他脱离黑暗,可他无论怎么叫都没人。他叫累了。干脆就这么睡吧!睡着了可以忘记悲伤、忘掉痛苦、忘掉牺牲、忘掉一切。
但是耳边却有一个小人的甜甜糯糯的声音,在人前很不情愿地叫他猫哥哥!在人后,对他‘张牙舞爪’的。报复他占她便宜,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
他想起来了,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候,自己带着目的,接近他们家的。
小人,卑鄙。无耻、骗子、小狗……一声声在他脑海中连环爆炸着,让他安睡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骗子,不是小人,我真心的,真心的……”钟小猫嘴里不停地呓语道。
“医生。医生,快看看我弟弟怎么了。”坐在病床边的钟奎垣听见小猫不停地摇头,嘴里呢喃着。
“我是真心的,一辈子做你的眼睛。”钟小猫不停喊,几年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往事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忘不掉,刻在了心里。
“我是真心的,啊!”腾的一下钟小猫坐了起来。“嘶……”他捂住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弟弟,你醒了。妈,弟弟醒了。”钟奎垣看着端着暖水瓶进来的滕红缨道。
“你终于醒了。担心死妈了。”滕红缨紧紧抓着他的手道,“快躺下来,躺下来,别让伤口崩裂了。”
两人搀扶着他躺下来。
钟小猫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大哥。我记得我胸口中弹。”
“是啊!要不是太姥爷,你小猫就是有九条命。恐怕也救不回来。”钟奎垣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战友们都被救回来了。”钟小猫激动地抓着钟奎垣的手道。
“是啊!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一个个生龙活虎的,简直是奇迹,只有你醒来的最晚。”钟奎垣接着唠唠叨叨继续说道,“小猫战争彻底结束了,那群猴子精锐部队被咱们痛击,没有十来年他恢复不过来。”
钟奎垣说的是猴子的特别精锐部队,成立于六十年代,在抗美战争中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长达10年的丛林恶战中,他们对美军展开了长期的游击战,给美军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