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别妻,抢来之后的第九个月诞生下了他。据他父亲的说法,他的母亲是因为出生的时候受了惊吓,所以早产了一个月。
但正是因为这该死的一个月,部众之中对沙拉里格的血脉的质疑就从来没有消失过。
“沙拉里格你为什么要打木吉格勒?你怎么能打自己的朋友!”母亲抽打他的呵斥声从十几年前传回到他的耳边。
“母亲,木吉格勒说我不是父亲的孩子,他说我是野种。这是真的吗?”
“不!不……沙拉里格你当然是你父亲的孩子,你和你的哥哥旭烈格尔一样是血狄族最尊贵的黄金血脉。”
“真的吗,母亲。”
“你是我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
他还记得他的母亲含着泪水,死死抓着他像疯了一样的赌咒誓。他的手臂被抓得生疼,就好像肉要被扣下来一样。
“沙拉里格你就是黄金血脉!”
可纵然有母亲的保证,他内心深处还是藏着驱散不掉的阴霾。
比如他的名字“沙拉里格”血狄语的意思是“外人送来的礼物”,又比如从他诞生以来他的父亲就再也没怎么宠幸过他的母亲,还比如父亲对他和对旭烈格尔的态度是那样的不同……
沙拉里格一直想证明自己。所以当旭烈格尔称汗那一日,向所有人宣告他们流着相同的
()血时,他的灵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然而今日听了察野格的这几句话后,他的灵魂又开始像疯了一样躁动起来。
“你看其他将领贵族,除了巴根,平日都能待在自己的领地,看管自己的百姓,需要商议族内大事时才要回来。只有你,即使你有领地,有百姓,他也不让你离开王庭。这难道不是防着你自立门户吗?”
“你不要再说了。”沙拉里格呵斥。
“我不说就不说……但你可要留个心眼。你哥哥如今是大汗,就像中原的皇帝一样。你忘了马保罗说的吗?大夏皇帝的那些兄弟叔侄都是个什么下场,只要你以后别后悔就行。”察野格见沙拉里格脸色不好,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沙拉里格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半枚虎符,心思凝重。
***
“大汗!”瞧见旭烈格尔终于赶来,帖萨尔等人连忙行礼。
冲锋的骑兵到达高大的城池下,城墙上的科列奇部残众就射箭簇,几波下来,城池攻克不下,血狄的战士们反而伤亡惨重。
旭烈格尔坐于马背上,观察前线的地形。
“大汗,这城池不好打啊。我们不像大夏,没有云梯,也没有投石车,面对这些城墙,血狄的勇士们连敌人都碰不到啊!”马保罗见多识广,但也是感到束手无策。
“要不让大夏送来你说的那什么梯,什么车!不然这仗真没法打啊。这里瓦德太子就是个乌龟,我日日让人在城门口叫骂他就是不出来。”在这僵持许久,帖萨尔也是被磨得没脾气了,“对了,他们还喜欢在前面必经之路洒满了铁蒺藜,我们的马一踩到就会疼得翻肚皮。”
“谁说这仗不好打了,就算没有云梯、投石车,这城池我一样能攻的下来。”旭烈格尔冷声吩咐,“巴根,等晚上的时候,你悄悄带人将地上的那些铁蒺藜给收集起来。”
“是,大汗。”巴根领命。
“其他人明日按我部署行动。”
“是,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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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血狄人又来了!”第二日一早,里瓦德太子就收到士兵传来的消息。
“这群不长记性的血狄人,还真是比红了眼的公牛还要固执!”里瓦德太子冷哼几声,“居然还敢来,是城墙上的箭矢还没吃够吗!”
“殿下,这次是旭……格日勒汗亲自率兵前来!”
听到这个充满耻辱的名号,里瓦德太子脸一下子黑了:“什么格日勒汗!他旭烈格尔凭什么称汗!我父亲是这个草原唯一的王汗,我是太子,我才该继位王汗!”
士兵身体害怕的抖了抖,里瓦德走了过来,摁住了他的脑袋。
他低下了头,眼睛瞪着问:“你喊我太子,你喊他格日勒汗,我难道是他旭烈格尔的儿子吗?”
“不……”还没等士兵解释,里瓦德便拔出了弯刀砍下了对方的脑袋。
“把这个蠢货的尸体拖下去!”
“旭烈格尔。”里瓦德提着流血的弯刀走了出去,走向了城墙,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骑在黑马上的男人,一字一字咬着念出他无比痛恨耻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