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狂雨骤。
好久没有这样累,也好久没有这样淋漓尽致地舒坦了。这种销魂蚀骨的快乐之后,邢修趴在床上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但就是不想起床,脑子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在提醒他,可是又被迷糊了过去。
昨晚和鹿冬冬做了几次?四、五、六次还是……邢修猛地转过头,果然鹿冬冬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急忙的坐了起来,只见床上几滴暗红的血迹,只是屋里却没有了鹿冬冬的人影。
邢修急忙披了衣服提拉着拖鞋走了出去。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非常好,鹿冬冬果然在公路那里走着,邢修跑步追了过去,嘴里叫了一声:“喂!”
清晨的山风将鹿冬冬长长的黑吹得轻扬晃荡,摇曳不停,她的脸白净的像是刚剥开煮熟的鸡蛋。
鹿冬冬扭头问:“干什么?”
邢修忽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问:“你去哪?”
鹿冬冬:“回家。”
邢修:“……然后呢?”
鹿冬冬:“找个地方上班啊。”
邢修:“……然后呢?”
鹿冬冬:“然后吃饭睡觉咯。”
邢修:“……不走行不行?”
鹿冬冬扭头看着路的前方,吸了一口气说:“做你的保安,好好上你的学吧。笨蛋!”
邢修看着鹿冬冬慢慢的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而后坐上一辆出租车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回去洗了一下,开着车循环播放着《endofaJourney》,慢慢的往山下开。
绕过一个山头之后,他看到有个长的女人站在一处悬崖边上,风将这女的身子吹得就像随时要凌空而起似得。
邢修猛地刹住了车。他本来以为是鹿冬冬,可是再看却不是。
这也不过十点钟,山林幽静,这个女人站在那里,该不会是想轻生吧?
邢修顾不上将车灭火,只是拉了手刹,下了车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了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阵风迎面吹来,将这个女人的头扬到了邢修的脸上,邢修的眼睛一眯,女人正好伸手就要拨弄端,邢修赶紧两手环着这女的腰,猛地将她抱起来,往后退着。
这女的当即惊声尖叫起来,邢修没站稳,两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女人死死的压在邢修身上,将他撞的一阵胸闷气短。
“你干嘛!”女人背对着邢修拼命的摇晃着试图摆脱控制,嘴里叫着:“放手!”
邢修哪里肯松手,嘴里一连声的说:“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好好的活着不好吗?”
这女人听身后的人这样说,顿时不挣扎了,一迭声的说道:“等一下!你放手!我没有想自杀啊!你干嘛!”
“啊!”
邢修急忙的放开手,这女人翻过身看着以为自己要跳崖的莽撞鬼,两人都是一愣。女人没想到救自己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还长得十分精神。邢修没想到自己以为要自杀的人竟然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在殡仪馆里面说她不叫李明月而是叫冯欢的女子。
邢修顿时尴尬了起来,起身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问:“你没事吧?”
这女的刚刚是被惊吓了一下,身体倒在邢修身上,没什么事,她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说:“我没事。”
这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叫李明月还是冯欢的女人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脸庞稍微有点圆,质很好,蹙眉或者转头的瞬间总是有点和赵灿儿相像。因为误会了人家,邢修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开车下山,你下山的话,我带你一段。”
这个女人本来要拒绝,可是听到车里播放的《endofaJourney》,再次看了邢修一眼,点了下头。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邢修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大早上的要去山上,还站在那么陡峭的山崖边上,只是将音乐的单曲循环模式换成了随机播放。
车子的挡风玻璃那里放着一本《国际法》的书,女人看了一眼,眼角将邢修又瞥了一下,而后看向了前方。
到了山下后,这个女人让邢修将她放在公交车站那里,在她下车的时候,邢修再次说了对不起,而这女人没回应就走了。邢修看着她走了很远,还是觉得她有些像赵灿儿。
执念太深忘不掉也不想忘,可是生活要继续,一个人不能再次踏进同样的河流,河流不是那条河流,这个人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今天的自己还是昨天的自己吗?
艺术不会解决问题只会激问题,听着音乐让人思维更加的此起彼伏,或许作用就在于联系相互矛盾答案之间的张力。
邢修加入保安公司后给管人事的头包了两条烟,请领导分岗位的时候照顾一下,将自己分到岭南大学去。事情本来已经成了,就在大家整装待的时候,九号门小区那边却出了事,公司紧急调遣了十个二十五岁以下的青壮到那边顶岗,邢修就在其列。
半路上邢修听大家伙议论得知,九号门那边属于富人聚集地,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各项服务都跟得上,当然收费也略高。保安公司这边一般是参差划分人员的,就是老幼结合,每个班组有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也分几个年轻一点的,这样的话比例均匀,美其名曰老帮带,老的见多识广,少的年轻力壮,正好互通有无。
今天恰好就出事了。昨晚有个贼翻墙进到了九号院,从窗户进到一户人家屋里行窃。这贼倒是专业,他从屋里家具上附着的灰尘厚度揣测出这应该很久没人来住过了,于是不疾不徐的在屋里找来找去,一来二去竟然肚子饿了,于是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了食物吃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这贼竟然还不走,觉得卧室里的床太大太软太舒服了,他就替主人躺了一会。这一睡,就是早上十点。
天色大亮,贼一看坏了,总不能在这再待到晚上,想来想去的,反正也没有偷到什么,就大摇大摆的走户门出来,径直的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关键大门口是有门禁的,这贼百密一疏,刷不了门禁,出不去了,但是他临危不惧,说自己的门禁丢了。当时在前面大门口执勤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保安,心眼多一些,顺嘴就问那你住那幢哪层哪户?
贼哪里说得清?他胡乱指了一下,趁机翻过栏杆撒脚就跑。这个四十来岁的保安赶紧就撵,可他气喘吁吁的根本追不上这个腿脚麻溜的贼,就在他望“贼”兴叹的时候,贼得意忘形,也是慌张没注意,跑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汽车给撞了。
贼到底是没跑得了,可是业主们将保安抓贼的过程看在了眼里,认为这保安根本就没有抓贼的能力,感觉自己付的那些费用没有购买到应得的那份安全,于是就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