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父摇头,一双手都是粗糙无比的老茧,抓住了陈天的胳膊:“小天,你没事吧?他们没打坏你吧?”
“当然没事,我好着呢。”
养父浑浊的眼睛闪了闪:“都是我不好,我拖累你了……”
显然,养父是认为这几个混混来找麻烦,是因为自己。
底层的残疾人受欺负,其实并不罕见,养父都已经习以为常。
“不是的,和你没关系,是……是那几个混子脑子进水。”
陈天当然没有说是因为“王文峰”,而是道:“爸,走,咱们先回家。”
养父点点头:“对了,蓉蓉呢?”
陈天没说真相,只道:“她忙着上你班,走,我们先回去。”
说着,陈天开始帮养父收拾地上乱糟糟的修车摊。
七零八碎的,打包起来也就两袋子。
这年头,还在街头摆摊子修自行车的人是少之又少,而陈父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腿断了,干不了绝大部分的活,又没文化,就会修自行车,这一修就是二十几年,一块两块地挣钱,也正是这一块两块,供陈天上了大学。
陈天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父亲累死累活供他读出了大学。
他却在公司当个保安。
不应该听李蓉蓉的话的!
以后,一定不能辜负父亲!
……
两人很快回了家。
三十几平的老房子,又破又小。
进门就是厨房,没有客厅,左边厕所,右边拿木板分了两间,一个是陈雄飞住的,另一个就是陈天了。
“小天,你今天不回去了啊?”
陈天当然道:“不回去了,我回家住几天,看看你。”
“也好也好,饿了吧,爸给你煮饭。”
陈雄飞熟门熟路地进门,开始准备晚饭。
叮铃铃——
就在这时,陈天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片刻,接起来一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冷笑:“陈天!”
陈天脸色一沉,避开养父压低声音:“王文峰!”
“没错,是我。”
“我听蓉蓉说了,你今天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她,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放心,今天是你那残疾人的爸被打。”
“往后,还会更精彩。我想弄你一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不要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