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暗自对比着,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赵羲姮和卫澧相携而去的背影。
即便知道这两人做不了几天夫妻,他仍旧满心嫉恨。
……
临阳侯府,祠堂。
赵羲姮和卫澧一起迈过门槛,到了母亲的灵位前才各自松开手。
何嬷嬷和侍剑各自点了三炷香,递给两人。
赵羲姮朝母亲的灵位拜了三拜,小时候受了委屈,总是什么都跟母亲说,如今长大了反而话少得很。
带回来一个假成亲的夫婿,似乎也不用专门说给逝世的母亲听。
香火在堂前袅袅散开,她行完礼,直接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在临阳侯面前都没行过礼的卫小王爷手持香火,正儿八经地跟赵氏的牌位行了一礼,同她说起话来。
“我名卫澧,镇北王卫骅与王妃林雪兰之子,跟赵羲姮成婚数日之后才来拜见岳母实属不该,还往岳母大人见谅。”
他这般模样,搞得赵氏还活着似的。
守祠堂的侯府仆从听得背后发凉,看卫小王爷的眼神也变得十分怪异。
以前也没听说镇北王府这位小王爷这么神神叨叨的啊?
赵羲姮看了卫澧一眼,“我母亲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你计较。”
再说了,换亲之前卫澧要娶的人是慕云薇,方才厅堂上被他一句“贱妾之流”骂倒的云姨娘才是他原本是岳母。
即便提前来侯府见了,也不会来见她母亲的牌位。
赵羲姮只当卫澧是把演戏演全套发挥到了极致,也没出声打断。
她站在一旁,听着卫澧跟牌位说:
“岳母大人别听侯府那些人胡咧咧,我夫人……阿姮她很好,貌美如花、品性俱佳,赵老将军把她养的很好,是侯府老夫人中了邪才如此针对她。”
“您放心,有我在,一定找人替老夫人驱邪正念。”
“待她不好的人,我都不会轻饶。”
卫澧说着上前将香插入香炉之中,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我与阿姮必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卫小王爷当着侯府众人的面一口一个“我夫人”,赵羲姮只当他戏瘾大,这会子在祠堂,活人都没几个,全是牌位,他还越演越起劲了。
还喊她“阿姮”,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骗骗活人就得了,怎么敢骗死人的?
“卫澧!”赵羲姮喊住他,“差不多行了。”
卫澧回头,带着些许说话被打断的不悦:“我还没说完。”
赵羲姮颇有些头疼道:“你还是去与我父亲说吧。”
也不怕谎话说多了遭雷劈。
卫澧拂了拂衣袖的水珠,随口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临阳侯见了我就坐立难安。”
赵羲姮说:“我想与母亲单独说会儿话。”
“那好,我先出去,你自与岳母大人说悄悄话边是。”
卫澧要说的本来也说的差不多了,转身就往外去。
只留下侍剑和何嬷嬷在祠堂里陪着赵羲姮。
她其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把牌位取下,用姮帕擦了好几遍。
有时候她也挺羡慕卫澧的,那么能演,仿佛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
赵羲姮张了张口,就只能跟母亲的牌位说:“阿娘,我会好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