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夫人碎碎念着将延鹤年迎接入府,萧琢挑衅地冲着他摆摆手。
年纪大了,不就是这样。
逢喜对于萧琢的幼稚行为在精神上表示强烈谴责。
她坐在马车上,又往嘴里塞了几块乳酪“你说我现在还能瞒住,等过两个月,我娘肯定能看出端倪。”
“不如我们坦白从宽,我看你爹娘现在对我也没那么大意见了。到时候他们要是生气,就冲我一个人来,你别担心。”萧琢膈应了延鹤年暗爽之余,也有些担心此事,于是建议坦白。
逢喜连忙摇头“别了别了,快过年了,就算要说,也得过完年的。”
没见有谁临过年找骂的。
萧琢又摸了两个橘子,橘子冻得有些凉,他放在手心捂了捂,问“你现在还能吃得下吗吃得下我给你剥两个。”
逢喜飞快点头,髻上的步摇上下晃动,她现在胃口极好,就算一天八顿饭都能吃,两个橘子自然不在话下。
她冲着萧琢讨好地笑了笑,萧琢被她笑得身上毛,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剥橘子的手一顿“你又要干什么说话,别老笑,笑得渗人。”
逢喜冲他伸出手“马车好硌啊,还冷。”
萧琢满脑袋疑问,不可能啊,车里的炭火都烧足了,马车上前前后后贴了三层棉花和一层狐绒。
“那我再给你垫点儿东西。”
还未等到他动作,逢喜便手脚并用,爬到怀里去了,坐在他腿上,然后搂着他的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蹭“再软的垫子都没有你身上舒服,我是这个意思啦。”
她又吃了橘子,觉得不喜欢,随手塞进萧琢嘴里“这个太酸,你给我剥另一个。”
“矫情的你。”萧琢嘴上说着,随手拿起一旁的大氅盖在她身上。
“逢喜,我以前没见你这么矫情呢。”
萧琢记得两个人第一次去凉水村办案的时候,逢喜骑马腿磨破皮也能继续赶路,村子里硬邦邦脏兮兮的床板都能忍受,甚至糊了的粥也能填肚子。
现在竟然连马车都嫌硬,橘子不是嫌甜就是嫌酸,真是了不得了。
“嘿嘿”逢喜憨笑了一声,“因为人家最喜欢你嘛,所以对着你才这个样子,你看我没有对着我师兄这样诶”
萧琢算是明白她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为什么了,他当即把头扭过去“合着你跟我撒娇都是为了你师兄啊,我可真是心灰意冷。”
他凉凉开口,宛如怨妇“常言道家花没有野花香,真是不假。想当年我在洛阳艳冠群芳,某人看得我眼睛都直了,现在这个人吃着碗里的,又觉得锅里的香。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逢喜亲他一口“家花没有野花香,野花哪有家花长。野花哪能比得上我们凤娇在我心里的重量何况我们凤娇最香了。”
萧琢忍不住嘴角勾起,想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人家只是想让凤娇成为一个好人。你看咱们两个情比金坚、情深似海、情意绵绵那是整个洛阳都知道的模范夫妻,你真忍心伤害我师兄一个光棍啊”
“多说几句,我爱听。多说几句我下次就对师兄温柔点。”
逢喜觉得自己真难,她揪了揪头,甜言蜜语像是不要钱。
她是个刑部的官员,每天却要有礼部官员的素养能力调和萧琢和大家的关系和语言艺术。
马车稳稳停下的那一刻,逢喜刚好说得口干舌燥脑袋空空。
萧琢身心舒畅,将她打包下车。
他半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我背你。”
逢喜一直坚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麻利地爬上他的后背,胳膊圈在他的脖子上,把下巴搭在他肩上,跟只八爪鱼一样,生怕自己掉下去。
萧琢勾起她的腿,没说什么什么,甚至还把她往上掂了掂,让她搂得更紧一点。
换做以前,他高低要从这些建筑上飞来飞去,带着她飞回院子里,但现在不能这么玩了。
他走得格外慢,一步一步也格外稳健。
他背上背着的,是他的后半生一切幸福和温暖的来源。
逢喜指尖拨弄着他领口的铜扣,也不觉得无聊,甚至沿路上枯萎的树枝都看起来格外有趣,除了冷风有点刮脸之外。
她把手搓了搓,然后用温热的掌心贴在萧琢冰凉的脸上揉了揉“辛苦啦”
萧琢克制住想把她从背上扔下来,然后亲她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
逢喜又搓搓他的耳朵,略微不满地小声抱怨“你应该说不客气。”
萧琢这种冲动实在克制不了了,她今天似乎格外可爱。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