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何听前几句的时候还很淡定。
甚至在心里欣慰了片刻——他家这只小刺猬竟然都会说好听的了。
听到最后,他稍微有些起色的心情,又跌了回去。
他抬眼,去找温北的表情,试图在对方身上揪出一点情绪的蛛丝马迹来。
视线相撞,温北倏地移开脸。
只有半秒,言何还是看清了他的眼睛。
干净的、懵懂的、不染杂质的。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做错的到底是什么。
言何平静地想。
但追究这个是没有意义的,退一万步来讲,温北不喜欢他又不犯法。
那头乌黑的丝他看了十几年,如今却无比刺眼。
“叶镇怎么样了?”言何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他……挺好的。”温北愣愣的,“塔尔殿下很靠谱也很负责。”
负责?
什么叫负责,他不是说不会娶叶镇吗。
言何囫囵想了下,脑袋又开始疼起来,他懒得再思考,闭目休息。
就算看不到,那灼热的视线依旧像激光枪一样扫在脸上,让人难以忽视。
“……我累了。”不得已,言何出声赶人:“我想自己休息一下。”
“雄主……”温北下意识叫了这个称呼,又想起不对,一股脑道歉:“对不起。”
言何现在听到这三个字都麻了。
他提不起任何情绪,连吵架都嫌累。
“没关系。”他低低地应,“我那天说的本就是气话,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没所谓的。”
反正无论是“言何”,还是所谓的“雄主”,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好。”温北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回头。
错落的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白色都染成温柔色调。
温北抿了抿唇,吐出几个字:“谢谢您。”
床上闭目休息的人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
温北又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
他觉得哪里不对。
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言何的回应,包括眼前他能看到了一切,都是不对的。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抬手,用指节的尖处摁住胸口。
好疼。
闷闷的疼。
“雄主。”他想了想,还是开口打扰:“您不要不开心……”
不要因为他和他带来的烂事而不开心,不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