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瑾到底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如今看着满桌滋补佳品和一盅鹿鞭温酒,脸上尽是冷意。
“大人可要用饭?”青松问道。
裴瑾颔首,随意吃了两口清淡可口的菜就停了筷,一盅热酒半滴也未沾。
见青松一脸可惜的模样,裴瑾道:“若觉得可惜你不妨试试?”
他哪里敢吃,这些东西若皆下肚,想必这一夜都不必睡了,忙插浑打科道:“小的可不敢用。”
“退回厨房吧,告诉她们做太多了,下次莫要这样。”裴瑾道。
佛堂夜里并无人,裴瑾本是为了消食故而随处走走,却不想走到了门前。他推开门就见玉佛在烛火中透着朦胧光晕,而蒲团上的人吓得瘫软跪坐一脸惊愕的看着她。
“三老爷安。”她丁香似的小舌还打着颤,说出的话也跟着带了微喘娇咛,却不忘规矩给自己问安。
裴瑾刻意忽略了那暧昧不明的声色,理了理衣摆坐在一旁蒲团上轻声道:“我只是随意走走,可是吓到你了?”
虞娘忙摇摇头,可他的眼神太亮,好似看穿了她的内心,又逼得她点了点头。
“为何现下还在此处?”他语气虽听不出变化,遣词却不比往日冷了。
“妾今日答应了二夫人要替她念九九八十一遍心经,还没念完……”虞娘垂眸道。
本以为她这般隐忍心里是有些成算的人,可愈发接触的久就觉得她是如此老实。在虞娘看不到的地方,裴瑾的双手交叠在膝前,轻轻摩挲着。
门外的天色已渐渐暗下来,他缱绻在馥郁清香中好半晌才起身道:“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你了。”
说罢,虞娘便见他摆起的衣袂与飞扬的发带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夜风吹落一地的落花,窗棂半掩之下,裴瑾看着玉瓶上的杏花若有所思,桌上的烛火映在他的侧脸上,也似乎多了些暧昧不明。
虞娘已是许久没有再梦到那名如裴瑾般清冷卓然的僧人了,可今夜她梦见自己依旧在那间禅房里,与那佛子对坐。
往日梦里从未将他的面容看得如此真切,眼下她陡然惊醒,那星目剑眉挺拔轮廓以及看着她半是悲悯半是清冷的目光。
不是裴瑾还能是谁!
虞娘醒来紧抓着床褥,她还记得有一遭梦里自己非要缠着他,还褪去罗裙露出一片雪白来,真是……放浪形骸。
而那梦里,他一心只念着扰得她心烦的经文,玉指修长却只抚摸拨弄手上的菩提。
她气急之下竟然伸出手掀起他的衣摆而后极尽放肆,终于他睁眼了,眼里不仅有寒意还有道不明的无奈。
她的雪白与挑逗在他的眼里视若无睹,经不起一点波澜。可他睁开眼后,她却生了恶念,亲自将雪山上的一抹娇红送到了他的唇边。
轻轻软软让她极致颤栗,他的清冷也跟着她的炙热化作一汪碧水清泉。她玉藕似的手臂将他搂在怀中,而他却将她一手抬到双腿上。
情到浓时,她还在他耳边吐着热气,在他光洁的玉背上打着圈儿。
虞娘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脑海闪过的画面中变得急促起来,她竟然在梦里勾引了裴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