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舟侧过身子,垂眸思考几秒说:“张岩是什么意思?”
“问过了,他说话不好使,”贺笙有些失落地摇头,“他舅舅也不行,那是卫家的地盘,水最浑的地方。”
维舟眯起眼眸,声音特别轻:“财神爷呢?”
贺笙喝了一口酒,说:“张岩没法再开口了,这事不好办。”
维舟默默地点下头,执起杯子与贺笙的杯子轻轻地碰一下,没再说什么,但眼里显出考量的神色。
贺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转过脸来,话锋一转:“你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一个人跑来这里喝酒,不太像你的风格。”
维舟放下酒杯,立马换副表情,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状态和糟糕的情况告诉导演,顺便提起了有关正在拍摄的电影剧情的问题。
“你觉得哪里不对?”贺笙非常重视这个话题,未知的疑虑已经在心里生根芽。
见人上钩了,维舟反而摇摇头,有点欲言又止:“就是感觉不对,始终一个基调,一条道走到黑。”
贺笙陷入沉默,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脑海里掀起层层波澜。
维舟想传达的信号和想要的效果都得到,认为今天点到为止了。
他迅把话头转到别处,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贺导,我的最后一场戏什么时候拍。”
贺笙的表情带着心事,眼神并不慌张,额头上却出现了焦虑的皱纹,“你想什么时候拍?”
“我状态很差,”维舟已经想好解决办法,眸中透出一股急切的热情,“给我一天的时间调整,我要先去拍摄地点适应环境。”
贺笙一向宠他无上限,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并且说:“我等你状态好,什么时候开拍听你的。”
“导演,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是啊,你不会才知道吧。”
说完,两人毫无顾忌的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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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舟的最后一场戏在五公里外的小岛屿,为了拍好最后一场戏,不留遗憾的杀青,他打算在拍摄地多待几天,提前进入状态。
往返不是很方便,维舟选择在岛上过夜。
环境肯定不如公园的宿舍,好在生活用品还算齐全,剧务组有几个人被分派到这边照看道具,每天轮班守夜,吃喝都有,就算出现意外情况,维舟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挨饿。
其他方面由他自己搞定,不需要旁人插手,他会亲手搭建帐篷,为了更好的融入‘常想’这个角色,如无特殊情况他选择渔民经常食用的食物。
他虽然在海边长大,但真没体会过渔民的生活,这次拍戏是第一次。
之前他从何帆那里学习捕鱼的技巧,这回用上了。
白天,他沉浸式在岛上来回穿梭,抓拍到一种罕见的大鸟,见证了兔子被追的惊心动魄的过程,现了山涧清澈的河流,十分惬意的在小瀑布下冲了个澡。
除此之外,他还惊喜的找到一个天然山洞,可以睡觉的那种。
维舟忽然有点理解,有些人为什么不想离开大山或大海,漫步于云端的感觉棒极了。
傍晚时分,他回到帐篷附近。
借着夕阳的余晖,他靠在岩石上写字,晚间的风叹息着,从西南方向一阵阵吹来,吹在脸上有种强势的温柔,大河谷两侧的群山在风中变得模糊。
他以常想的名义给妹妹写一封永远寄不到的信,内容是他一整天都做了些什么,心情如何。
写了差不多两页的内容,剧务组的人来换班,因为他的帐篷远离其他人,所以对方要绕过山谷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