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都不爱,她会没规矩的爬到树上,看着佣人、老师因为找她跑来跑去。
那天她故技重施,躲避了老师和佣人后却下不来了,周政南在树下伸出手,“我会抱住你,会护住你,不让你受伤。”
桑宁夏还是迟疑,因为那时周政南并没有比她高大多少。
周政南站在树下目光坚定:“相信我,宁夏。”
那天,周政南真的护住了她。
他给她当了人肉垫背。
桑宁夏一点伤没有,周政南却在当晚一瘸一拐的从桑家离开。
那时他的目光便如此刻般坚定,桑宁夏一时恍惚,跟他对视了许久都没有察觉。
直到门口快门声、闪光灯快速响起。
工作人员扯动李雅若的胳膊:“……裴总来了。”
话落,人群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朝大步流星进门的男人望去。
黑色西装裤,黑色衬衫,入目是极致纯粹的黑。
人潮涌动里,闪光灯四起,男人挺拔修长身姿、俊美冷冽面庞瞬间秒杀无数菲林(胶卷)。
他气质寒、硬、淡。
疏离寡冷的眸子微不可察的落在桑宁夏和周政南的十指交扣上。
“谨辞。”李雅若走到他面前,笑靥如花,“你来的真是时候,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出求婚的大戏。”
李雅若看到裴谨辞下巴上明显的指甲划痕,顿了顿。
程峰笑着打趣:“阿北,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昨晚……也没有能养精蓄锐?”
他这般说,自然不少人都以为裴谨辞跟李雅若昨夜激战、恩爱有加。
对李雅若的态度也更加和缓。
桑宁夏方才还是话题的中心,此刻已经被挤出交流圈。
她站在不远处目光沉静的看着被簇拥着觥筹交错的男人。
昔年连香槟和雪碧都分不清楚的裴谨辞,此刻已经是名利场上游刃有余的北爷、裴总。
原来,五年后,他是成长为了这样的模样。
她站在那里很久,看了他很久,试图一点点将记忆里的裴谨辞跟眼前这位裴总慢慢融合。
最终以失败告终。
“周政南你看,他跟以前像是两个人了。”桑宁夏喃喃。
周政南递给她一杯香槟,“他不会想要回忆起自己曾经贫穷困苦的那段时光,所以他不会再跟你联系。”
桑宁夏将酒杯递到唇边,“……我跟他住过廉价出租屋,一个月三百块,你应该想象不出那个环境,一个大杂院里,有刚出狱的、有收废品的、有捡垃圾的住着八户人,窗户是打不开的,通风的只有一扇门。
一个屋子只有七八平方,放下一张床就没什么活动空间,夏天洗澡的时候是烧了热水倒到盆里用毛巾淋湿到身上,院子里还只有一个水龙头……”
周政南握紧手指,“那根本不是你该受的苦。”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我选择了,就承担过程和结果,可是他一直欠我一个答案,为什么有一天他把我丢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就走了。”
桑宁夏掀起眼眸,不期然对上裴谨辞寡冷扫过来的目光。
彼时他们之间只隔着一个人。
桑宁夏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她唇瓣轻动,想要问个清楚。
裴谨辞眸色深幽如万年不变的古井,他缓步朝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