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文书伸出的手停顿下来,将银票收入衣襟,转身单膝跪地,“属下替弟兄们谢夫人赏赐。”
温幼宜浅笑,“起来吧。”
走到装金瓜子的车前,掀开木箱的盖子,伸手抓了一把递给跟在身旁的孙守将。
“今日辛苦孙守将,这些小玩意你拿着玩。”
孙守将双手捧在一起,满脸激动的捧在她的手下,看着金黄金黄的金瓜子像雪花一样落在他手中。
“属下谢夫人赏赐。”
“什么赏赐不赏赐,本宫那有一盒京城的芙蓉糕,王爷近日不是很喜欢,你拿去吃吧。”
尺墨适时将糕点递过去,又拿了几个青果子,以及一个青白釉酒壶。
在孙守将眼巴巴的视线中,塞进他的怀中。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孙大哥尝尝。”
孙守将哎呦个不停,本就风吹日晒的脸,愣是将褶子都笑开了。
心里暗暗窃喜,这今晚不得好几个叫他爷爷的。
想到这,黝黑的脸都涨红了。
尺墨早就将这些人的心理摸清楚,狡黠的眨着眼睛。“守将快些收好,可别还没回到住的地方,酒都被人抢咯。”
孙守将呲牙笑着,行礼后抱着赐下来的东西匆匆离开。
尺墨目送他离开,转身欢快的进了主帐。
主帐内,温幼宜坐在简易的木头椅子上,手边放着一叠书信,以及被油纸包住的包裹。
纤细的手指捏着展开的信,眉头轻轻皱起。
“阿墨,昭元世子弑父上位,姜淮带兵偷袭草原,将草原第一勇士斩于马下,人头随和亲使臣一并抵达京城。”
“和亲?”尺墨脸上的笑意全没了,“如今京中未嫁的只有小公主。”
温幼宜将信递给她。“这是父亲写的,你瞧瞧。”
尺墨接过随手放在桌上,从那一叠未打开的信中快扒拉出一封有暗纹的信。
麻利的拆开,递上前去。
“您看看这封。”
暗纹信,是梨卫专门用来联络的信件,通常会夹在家信亦或者账本之中。
温幼宜接过,捏在手中却未曾打开。
反而是抬眸,迟疑的看着满眼期待的尺墨。
“打开这封信,我们现在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
咧开的嘴角逐渐僵住,笑嘻嘻的尺墨按着桌子的手指朝前挪动,即将碰到信时,又停了下来。
“不如,让奴婢看吧。”
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
“奴婢明日再告诉您这信写了什么。”
说话间,手指已经碰到信的边角,想将那封信从她手里扯走。
却在即将到手时,被快躲开。
垂眸望去,端庄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将信打开。
叹了一声,瞪大眼睛去看她的神色,却现其眉目舒展,平静温和,没有预料中的激动亦或者愤恨。
明明周身都是平和之气,她确实没有来一阵心慌,胆怯犹疑的低唤。
“小姐。”
温幼宜的视线从信中抬起,抬眸间,眸底藏着按捺不住的激动。、
莹红唇瓣微微颤抖。
“拿到了。”
“他拿到了。”
“幼安哥哥拿到了那枚珠子。”
一遍遍的重读,像是在一遍遍的确认。
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异色,瞳仁的颜色微微变化,强压的激动逐渐被水汽替代。
泪珠从眼中滑落,打在信纸上,污了一大片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