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宁真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事情的结果是,大长公主她老人家大慈悲,放过她一马,没有亲自围观洞房。
但是!
她留下了身边最信赖的初嬷嬷。
初嬷嬷是看着徐渭北长大的老嬷嬷,十分有体面,而且也很……严厉。
她亲自监督人,把徐渭北放在外书房的铺盖都收了起来,然后在顾婉宁的房间重新换上崭新的大红被褥。
晚上吃过饭,她对顾婉宁道:“夫人,该休息了,您先沐浴更衣,老奴去请侯爷回来。”
顾婉宁欺软怕硬,看见初嬷嬷就像看见她初中时候更年期的班主任,在她面前怂得就像只鹌鹑一样。
等她出去,二丫道:“夫人,这就圆房了?是不是过几个月,您就能生娃娃了?”
顾婉宁:我生个狗!
“你别管那些,你去和二姨娘说,这是大长公主要求的,不算我毁约。我记着她的托付呢,以后给她使劲。”
说给人家先安排,结果自己先吃上了。
这有点不厚道。
主要是,她也怕二姨娘觉得吃亏,来找自己索赔。
银子都填窟窿了,赔是赔不起的。
所以顾婉宁觉得有必要给二姨娘一个交代。
二丫领命而去。
而二姨娘听了二丫转达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你和夫人说,”她给二丫抓了一把钱,“我不敢有和她比的心思,只要以后她能帮我说句好话,我就感激不尽了。”
二丫得了钱,高兴地回去复命。
可是初嬷嬷挡在门口,说是徐渭北已经回房,让她回去歇着,不用进屋伺候了。
二丫不放心,对着屋里喊道:“夫人,您还好吗?”
顾婉宁正和徐渭北大眼瞪小眼,闻言气势就有些绷不住了,“还好,你回去歇着吧。”
初嬷嬷就在廊下坐着,像一尊门神,既不让屋里的人出来,也不让外人进去。
“蚊子可多了,您扇扇。”二丫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个大蒲扇塞到她怀里,“奴婢睡觉去了。”
然后她就走了。
初嬷嬷看着怀里粗糙的蒲扇,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夫人身边的丫鬟,规矩实在不行,但是胜在憨厚。
“我要睡了,”顾婉宁打破了沉默,“你睡床上,我睡榻上。你负责摇床,我负责喊,如何?”
主打一个大家都出力。
徐渭北:“……你安分点!”
顾婉宁心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现在提要求的是他祖母,自己忙活什么?
她干脆不理徐渭北,自己爬到榻上躺下。
徐渭北坐在那里,像一尊大佛,一动不动,等着别人上供一般。
顾婉宁忍不住想,这人真是铁打的,挨的那些板子,好像挨到了狗身上一样。
算了,管他呢!
明日一早,她还得去看她的玉米呢,哪里有心思管他。
顾婉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闭上眼睛,和周公约会了。
白天玩狼人杀有点兴奋了,这会儿做梦都是“狼人请杀人”,然后把徐渭北给嘎嘣了。
徐渭北今日有点抑郁。
挨打不算什么,可是祖母以自己身体要挟自己和顾婉宁圆房,实在令他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十分难受。
可是他对祖母虽然多有埋怨,然而他又是祖母带大的。
他不能置祖母于不顾,但是也不愿意为了江山社稷“献身”。
祖母临走之前和他说,什么时候顾婉宁怀孕,什么时候她才考虑撤回初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