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茵穿著粉底色白色波點?睡衣,髮絲如瀑般披散,帶著幾分慵懶勁,顧承安風塵僕僕歸來,軍裝外套上沾著晶瑩雨滴,裹著陣陣寒氣,周遭都能被他?降溫似的。
「你不冷啊?」顧承安打量面前的姑娘一眼。
蘇茵聽?他?一問,這才?想起自己從床上下來太著急,忘了披外套。
「進去說吧。」顧承安也有話?和她說。
進屋後,蘇茵裹上襯衫外套,顧承安則環視一圈蘇茵的房間?。
這是家裡的客房,一般沒人住,他?也知道裡頭以前什麼樣,簡單樸素,估摸和軍營里的宿舍差不了多少?。
可現在?,木板床上鋪著藍色碎花床單,被子蜷曲成一團,很明?顯蘇茵剛剛躺在?床上,床對面是一張黃木桌,原本空蕩蕩,現在?堆了三摞書,隨意掃一眼,顧承安認出來都是自己帶她去買的舊書。這會?兒,書桌正中間?還放著一本話?本,左右翻開,中間?夾著一片乾枯的黃色樹葉,葉子形狀漂亮,顯然是有些時候了。
收回視線,顧承慧撞進蘇茵的眼眸中,她穿好?外套,眼裡的關切不加掩飾,「你把洪濤怎麼樣了?」
腳尖勾出木椅,顧承安緩緩坐下,兩條大長腿無處安放似的,略顯拘束地占據了屋裡巨大的空間?,就連書桌都被他?襯得小巧了幾分。
事情辦妥,顧承安心?氣稍順,也有心?思逗她一句,「你這話?什麼意思?聽?起來我好?像幹壞事去了。」
蘇茵沒說話?,只默默看著他?,退坐到床邊,清澈水靈的雙眸像是會?說話?似的,一個眼神過來,正控訴著他?,可不就是幹壞事去了。
不過,話?到嘴邊,想起洪濤的所作所為,蘇茵低語,「也許應該叫做好?事。」
沒想到這個看著乖乖軟軟的小姑娘還能蹦出這麼句話?,顧承安勾了勾唇,原本冷峻的面目如冰雪消融,又似春風拂面,將一身少?年氣的凌厲消散,只余俊朗外表下的動?人心?魄。
蘇茵雙手絞在?一起,有些著急,「你打得重?嗎?」
今天下午顧承安離開時,蘇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看出來了,他?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洪濤,如果說顧家人批評了洪濤,礙於事情沒有發生也拿他?沒辦法,只能由洪波出面將人趕走作為事情的結束。
可顧家最霸道不羈,最隨性無畏的顧承安是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的,他?有屬於自己的方式。
既然沒有更好?的法子對付你,那就用拳頭說話?。
顧承安盯著蘇茵,見他?一臉緊張兮兮的,笑容漸開,「想什麼呢?我是文明?人,怎麼可能動?手動?腳呢。」
蘇茵:「。。。?」
說出來誰信!
看蘇茵滿臉的不相信,顧承安到此時才?放鬆下來,懶散地靠在?椅背,漫不經心?地揚起嘴角道,「不過就是給他?一點?男人的打擊罷了。」
蘇茵聽?得似懂非懂,直勾勾看著顧承安,見他?眼底笑意更盛,稍一琢磨便明?白過來,一張小臉確實瞬間?染上緋紅。
她這輩子和男同志接觸少?,以前在?學校讀書和男同學也是保持距離的同學關係,湊近了說話?都很少?,可這會?兒他?聽?明?白了,顧承安那是。。。
「看吧,我本來不準備說,你還非要?問~」顧承安探著身子靠近她,眉眼都染上笑意,整個人瞬間?從慵懶的狀態變成一座山似的,高大又帶著強大的壓迫性。
蘇茵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蔥白玉指絞著床單,「那他?就這麼走了?」
「嗯。」察覺出蘇茵的變化,顧承安慢悠悠撤後,想起洪濤捂著襠哀嚎的模樣,只覺得大快人心?,「我跟他?說了,以後要?再敢出現在?京市,我見他?一次揍他?一次。他?要?是不信,儘管來試試。」
一番話?看似說得漫不經心?,卻又帶著股狠勁兒,蘇茵相信,她知道洪濤肯定也會?相信,顧承安真幹得出來。
蘇茵點?點?頭,洪濤必定不敢再來京市了,甚至回去後也不敢鬧事,畢竟他?理虧在?先,況且顧家他?惹不起,顧承安,他?更惹不起。
顧承安看著蘇茵低眉順眼的模樣,只不知道她睫毛輕顫下,黑葡萄似的眼珠轉動?正琢磨著什麼,「怎麼?害怕了?覺得我太兇太可怕?」
蘇茵瞬間?抬頭看去,只下意識搖頭,「沒有,打。。。打擊得挺好?。」
她沒好?說出更直接的話?語,比如以前大隊裡大爺大媽說的那些。。。
艹,眼前的姑娘一本正經又小臉紅撲撲地說出那話?,倒真是乖巧。。。顧承安喉結一滾,看著她這幅模樣,又想起承慧和她昨晚差點?遇到的危險,更是一陣後怕。
想起昨晚,顧承安思緒飄遠。
昨晚,他?原本無心?睡眠,單手枕在?腦後,想起飯後大家坐在?沙發上說話?,某人乖乖巧巧的模樣,沒多久,卻聽?到自己屋前細小的動?靜。
開門?一看,竟然是蘇茵站在?跟前。
穿著睡衣,纖瘦的身體單薄得緊,有些緊張有些害怕地低聲說起今天和承慧出門?又聽?說有二流子騷擾女同志,氤氳著盈盈一汪水的杏眸間?縈繞著化不開的憂思。
大晚上,不知道得是多害怕才?睡不著來敲自己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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