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人生可以这样苦。
苏长槐不为所动,就要关门。
苏家福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可怜地唤“大伯”。
他不甘心啊,一定是方才他伪装得不够好,他还能再装的,他靴子里还绑了一把小刀,他还得再找机会。
村人笑嘻嘻,开始和稀泥。
“嗐!苏老大一个大人和孩子计较做什么?”
“是呀,哪个孩子不调皮,再说也没伤到人呐!”
“是呀,福哥儿没爹又没娘了,就剩苏老大一个亲大伯啦!”
“苏老大变了,一点都不仁厚!”
沈碧玉抄起一脚,踢飞苏家福。
苏长槐将村人的冷嘲热讽与假好心尽收眼底,抚门冷笑道:“我自然不仁厚,乡亲们仁厚,那么以后苏家福就由你们抚养了。”
“从此,苏家大房与二房断亲。”
说完,决绝关上院门。“嘭!”
“断亲?苏老大也太计较了!”
“呵,血浓于水,骨肉相连,这亲是他说断就能断的?”
苏家福慢慢爬起来,无论他怎么伪装,院门永远不会再为他打开。不甘心,还是很不甘心。
村人们叽叽喳喳,在苏家福望向他们的一瞬感到害怕:眼下苏家福没爹没娘没家,不会真要赖上他们吧?然后再把他两个弟弟喊来一起赖?
这可不成!
村人们指指点点着成群结队迅离开。
苏家福苦笑,摸出靴子里的小刀,扎进脖子里,潜伏在村人里的几人顾不得暴露不暴露了,冲出来抬走了苏家福。
老爷这么多年来只收了一个孙子,要是死了得要他们陪葬吧。
没想到他们抬着僵硬的尸体回小虎村康宅,老爷听他们讲了一遍,竟笑起来,不但不罚他们,还赏了他们好些东西。
听说没根的东西都很怪,果然很怪!
沈碧玉端上野菜粥,冰冰凉凉,喝起来很消暑。
苏长槐感到如释重负,从此他们一家和苏长柏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秋风萧瑟,交完这一年的粮食税,他们就要离开了。
苏长槐和苏姩姩把锅碗瓢盆收上牛车,苏姣姣把几串吊柿子收下来,苏岁岁坐在大牛背上梳理它的毛玩。
沈碧玉、萧千袭去后院牵小母牛、赶鸭子。
邻居们来道别。
“苏先生真滴要走了啊?俺们舍不得呀!”大汉们哭唧唧,娃娃们红着眼。
没活儿的村人仍来看热闹。
“啧啧,苏老大要搬走了,那田咋办?”
“苏老大,你的田给我家种吧!乡里乡亲的,别收太贵的租子哟!”
牛背上的苏岁岁无语:他们还没走呢,这群人就看上了她家的田!
苏长槐、沈碧玉夫妇赶出兔子鸭子来,给大汉们一户一户地兔子和鸭子。
“镇上院子小,养不了这么多,送给你们养了。”
大汉们推辞,推辞不过抱着鸭子和兔子哭唧唧:“苏先生你们一家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