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连连答应,一转身就跑得没影了。
“我说,办正事要紧,还喝什么酒?”靳宿埋怨,白子一下又吞了非泱一子。
“什么正事?不就来看看那鲤鱼精怎么样了么,玄天机收回来了,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可算得上正事。”非泱兀自沉迷,“唉,你这棋可真够消遣人的。”
“你忘记这府中还有一位难缠的主了么?”
“你说你徒弟?”非泱恍然大悟。
“你觉得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
“又不是我徒弟,我瞎操什么心,当初可是你脑袋发热要去收这个徒弟的,既然装死装了这么久,再装到真死那天也不难。”
“嗯,说得在理。”靳宿淡淡笑着,又吃掉非泱一子,“可他如今把江浸月都给私藏起来了,你那命格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怎么改?直接扔
九渊那里去投怀送抱,然后暴毙身亡?唉,你就是一根筋直通大脑,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司命你做久了是不是脑子有点充血……住手!老子这颗小黑怎么又牺牲了!你小子不心狠手辣一点会死……”
“非泱大人!”江浸月抱了酒一脸惊恐地望着就要暴跳如雷的非泱。
嚣张气焰顿时被浇灭,非泱勉强扯个笑竟比哭还难看:“嗯,小鲤鱼这么快就把酒找来了?”
“这是陈年的女儿红,府里仅有两罐,我……”私自偷了来如果让使官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打死。江浸月心底念叨,谁叫他整天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分享呢,她打这酒主意已经很久了。
非泱听之迫不及待地开了封,使劲闻一闻,再品一口,颇为享受地赞叹道:“嗯!还是凡间的酒好喝!最近三重天上那仙婢酿的酒总是苦的,月墨居然还喜欢得跟什么似的,真不知他历劫归来感官是不是不灵了。”
“呃……敢问非泱仙君,那酒……是不是叫莲心酒?”江浸月吞吞吐吐。
“好像是这名字,怎么你对酒也有研究?”
“呵呵,那倒没有!曾听别人提过而已。”江浸月讪讪道,心下却欢喜得紧,“不知两位仙君来找小妖有何吩咐?”
“也没多大事,听说你帮我把玄天机找回来了,便顺道来收回法器。”
江浸月望望一脸平静的靳宿,故作委屈道:“小妖无能,开启不了玄
天机,找不回记忆。”
靳宿果然抬起眼来淡然看着她:“能以法力维护镜中人,能用血召唤玄天机,你的能耐,不小。”
江浸月心知靳宿的嗔怒,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回答,“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坚定道:“以血污秽了玄天机是小妖不对,但若以法力救人有错,小妖愿意接受仙君处罚。”
“哎呀!这是作甚?”非泱急忙将她扶起,一脸苦口婆心宽慰道,“谁说要责罚你了,我这玄天机主人都没说话,你认什么罚?”横一眼靳宿,“当初是你让小鲤鱼去寻玄天机的,记忆找得回找不回都看她本事,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拉着张脸干啥。”
靳宿不说话,眼睛落在黑白交错的奕盘上抬也不抬。
“虽然你这次私自帮那莲花仙篡改月墨的命数是有些不对,但最多算一笔勾了我辛苦排的命格,也没什么大不了,罪不在你,那莲花仙不是被贬去三重天当酿酒仙婢了么?”
“多谢非泱仙君体谅,小妖以后再也不敢了。”江浸月粲然一笑,“那仙君能帮我找回记忆吗?还有那个西泠究竟是谁,九渊大人又是谁?”
非泱愣了愣,长吁短叹道:“这个我也没法帮你,时机成熟了你自然就记起了,至于他们是谁,或许你早就明白了。”说罢又回到奕盘前喝了口酒。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靳宿复又勾起嘴角,掩饰眸中的深邃
。
“唔……倒是忘了时辰。”
江浸月叹一口气,慢慢踱步到闲亭的石桌前,望望桌上那两壶女儿红,就着非泱启了封的那坛喝一口,赤辣的味道瞬间钻入喉咙,泛开在脸上。没一会儿酒就被她解决了一大半,直到江浸月两眼看着那坛底越来越深,才觉脑袋有些晕乎。背上却寒毛四起,猛然抬头,见那使官站在身边寒浸浸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