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眉梢一挑,好像刚刚痛得脸色煞白的人不是他。
“师尊……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时重光心绪本就烦躁,他吐出一口憋屈的气,说道:“你小子又诳人。”
陆渊手指摩挲了一下尾骨的位置,那里依旧着烫。
他唇角翘起,似乎没有察觉到时重光难看的脸色,诚挚地说:“我记起来的,是当年拂花村一事。”
在凤池宗重新遇到林绛雪时,陆渊虽然清晰地记得,上一世见到她第一面时的场景。
但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和她初遇的这件委托,其中的细节遗忘得过于离谱。
当年这起拔除邪祟的委托,并不是来自于拂花村。
临近拂花村大约五十里有一处小城,名为竹栖城。
该任务则是当地药材铺的陈老板所托。
陈老板觉经常与自己做药材生意的人,已经许久不见踪迹。
那人卖给他的药材极为罕见,名为崖下鬼。药材只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中,一旦失足,便就只能在崖底下做个孤魂野鬼了。
最近陈老板接到一个大单子,里面的配材需要大量的崖下鬼。
而巧的是,附近所有的崖下鬼均是产自那山坳坳里的拂花村。
于是他派自己一个伙计跑腿去拂花村一问究竟,他自己则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自己对家得知了这个生意,高价从拂花村把东西都撬走了?
陈老板从白天思忖到晚上,还没等他咂摸个味出来的时候,伙计连滚带爬,外加哭爹喊娘地回来了。
陈老板:“有鬼追你啊!慌慌张张的,让别人瞧了笑话!”本来就因为大买卖要飞,心情差的狠,他现在肯定比最凶恶的鬼看起来还青面獠牙。
伙计颤巍巍地指向拂花村的位置:“那里……”
陈老板不耐烦:“那里是拂花村,所以怎么了?!”
“老板,拂花村有邪祟啊!”伙计脸色已经白得不像活人,感觉跑回来喊上一句就已经拼劲了全力。
“咚——”这是拿着小秤正准备量陈皮的学徒。
“啊——”这是拿着药方来抓药的客人。
“啥——”这是老眼昏花,格外耳背的老大夫。
陈老板脸黑了,“不要乱说话!”
伙计咽了口唾沫,他的嗓子因为一路狂奔,喝了不少西北风,干得都快裂开了,“我没乱说!那个村里面全是棺椁啊!”
“啥——全是蝈蝈?!”大夫白花花的胡子惊得乱抖。
陈老板:“……”
他没时间纠正大夫说的话,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兴许只是有人染病去世了,这话可不能乱说。”
伙计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眼看不到头的棺椁啊!而且村里面我已经看到了那些死而不僵的邪祟!”
陈老板还是不信,“拂花村给我提供崖下鬼的人,起码好一段时间没有跟我联系了,若是真有邪祟,为何拖了那么久,也没见人从拂花村跑出来,更没有见到有人将此事告诉仙盟?”
“我也是纳闷啊!”伙计一听更是狂拍大腿,“村里面是有活人的,我问他要不要替他向仙盟求救,结果他怒斥让我滚!还说不许别的仙师来此地,以免守护他们村的神仙娘娘不开心!”
他双手疯狂在空中挥舞,眼里满是无奈和震惊,“真是怪事,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拂花村还有什么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