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不以为意地瞅着陆渊两人,他基本感受不到这两个人的灵力流动,要不是鼻子好,能嗅出凡人身上特有的、没有筑基过的味道,他都要以为面前只是两个普通人。
“你们也是想要陆灵越的那副遗作才来的天都城?”他看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两个看起来刚刚筑基的人还想来这龙潭虎穴里争一争,不自量力!
当面听到自己的东西被称为遗作,陆渊倒是还没体验过这种奇怪又荒诞的经历。
“不过你们也就想想了。”壮汉本不想跟他们多废话,但还是没忍住炫耀起来,“钦天监可是要筛选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宫的。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去了。”
他意有所指地瞥着陆渊,出得意鄙夷的笑声。
陆渊浓密修长的眉毛瞬间拧起,他感受到陵川渡的灵力突然隐晦地暴起,想都没想将手搭在陵川渡的肩头,安抚似得拍了拍他。
想着之前陵川渡的暴言,他现在肯定不能让陵川渡当着他的面杀人。
陆渊看起来很是温和无害地朝壮汉笑了笑,如果壮汉是个能读懂眼神的人,就知道陆渊的眼里写满四个字:还不快滚。
可惜他是个没有眼力见的人。
壮汉虽然迟钝,但是陵川渡的动作他收入眼底,他误会了陵川渡的意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了,就凭你还想抢我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听到这话,陆渊终于正眼看了一下他,半晌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微微一笑:“抱歉,所以你是?”
估计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壮汉瞪大了一双牛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风从阁郭海!论起辈分,说不定我还是你们师爷爷辈的,还不过来磕个头行个礼。”
说完就洋洋得意地等着看对面俩小辈惊慌失措的表情。
陆渊:“……”
他这会是带了一些真情实意的疑惑,偏头问陵川渡,“是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不记得这号人么?”
不怪他,怪就怪对方实在是太自信,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陵川渡暴起的灵力依旧躁动不安,他比陆渊干脆多了,阴沉地吐出一个字:“滚。”
“好无礼的小儿!”郭海气得张大嘴巴,“那我就替你们师父好好教育一下,什么叫尊师重道!”
陵川渡躲也未躲,就静静看着对方将那口宽刀卸下,朝他的头劈下。
说着满嘴师德,下手却毫不含糊。
他蓦然伸出指尖,看似缓慢实则游刃有余的接住了刀刃。
然后就是可怕的碎裂声。
郭海眼睁睁地看着他那边吹毛断、削铁如泥的宝刀碎成一堆破铁。
恐惧的战栗甚至还没传到他的大脑,他就被气劲掀翻砸飞几尺远,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陵川渡刚抬腿往前就一步,陆渊想都没想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扯了回来。
“他罪不至死。”
并非陆渊是个大善人,只是天道在上,若无缘无故滥杀人,必会天罚。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随意杀人戮命的疯子吗?!”陵川渡的声音冰冷阴郁,但细听之下,还有一丝颤抖。
陆渊知趣地闭上嘴,他很难说。因为重活一世,在临安镇看到陵川渡的第一眼,对方宛如月下嗜杀的恶鬼。
危险,致命,喜怒无常。
极致的沉默。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陵川渡只觉得难堪,想要挣脱开,“放开我。”
陆渊下意识地收紧了臂弯,想要将对方笼在自己怀里,在自己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他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