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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在我日夜照顾下,纪文轩养了小半个月才勉强好些,终于可以坐在轮椅上被我推出门了。
我在他生病的第一天就搬回了主卧里,我们默契地没有再提之前的争执,但也没有再生任何友达以上的亲密接触——至少表面上,我们之间恢复成了正常的朋友关系。
二月二龙抬头,纪文轩的型师给他和我各理了个头,送走了型师,我回到了房间,纪文轩正在看一份文件。
“要喝点咖啡么?”我问他。
“可以等一等,”纪文轩很随意地开口,“理了头,年就过了。”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是啊。”
“那有些事,可以清算了。”
“清算什么?”我想到了纪文轩强吻我的事,暗忖纪文轩难道想让我清算他么。
“大年三十,你接到了谢薇的电话。”他笃定地说。
“是啊,那又怎么了?”我知道纪文轩会因为这件事而不高兴,但他又有什么立场不高兴,我的朋友给我打个电话,他吃哪门子的飞醋。
“你喜欢过谢薇。”
“对,”这没什么可否认的,“我告诉过你。”
“你现在还是很在意她?”这次倒是个疑问句。
我莫名其妙,反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很在意她。”他用了肯定句。
“是,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谢薇入职的公司,是我名下的,她进保密项目,也是我吩咐下属做出的安排。”
纪文轩的话语很简洁,但信息量挺大的。
我想到了谢薇现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现状,想到了那场我等了很久的聚餐,想到了代替谢薇出现的纪文轩,甚至更远一些,想到了谢薇代替纪文轩、和我一起看的那场电影……
我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推测,但我不太愿意相信纪文轩会这么做,因此迟迟地没有开口问他。
纪文轩像是很有耐心,他把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向前推了推,说:“你做过一段时间的行政工作,不妨替我看看这份文件,底下人草拟的,或许有疏漏的地方。”
我上前一步,看到了文件上面的红头——那是谢薇入职了八年的公司。
再向下,是《关于任命谢薇同志担任xx部门副经理的通知》。
谢薇在那家公司已经干了足足八年,能力也够,她早就该升职了,但每次有好的机会,总是比拼不过那些背景更深的员工、以及其他能力比她欠缺些的男性员工。
眼下,就有一个好的机会,全看纪文轩愿不愿意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会问我‘你想要什么’。”
“谢薇不会愿意让我用自己的利益去换她升职的机会。”
“这家公司我去年的计划是裁员3o%,这个计划拟定是在和你重逢之前,在觉你和谢薇之间的关系后,我暂时中止了这个计划。”
我的背后升起了一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