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个问题。”韶倾知点点头。
米勤心中一喜。快解雇我吧,解雇我吧~~
“我带你去取几个新鲜的沙棠,吃了它就不会有问题了。”韶倾知提议。
沙棠,一听就像不明成分的毒品或者毒药!米勤噌噌后退两步,伸手抓住书架,脑袋摇得很坚定:“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应付。”
韶倾知两只手交叠着攥了一下,“味道很好的,走吧。”
他朝米勤伸出了手,眼睛微微弯着。
米勤受到那笑容的蛊惑,不自觉把手交了出去。韶倾知反手拽住他的手腕儿,拉着他朝休息室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走过去。
靠近房间的门口,潺潺水声就愈加清晰动人。米勤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把耳朵靠了过去。
韶倾知走在前面,他把手放在紫黑的门板上,轻轻推了一下。
随着这扇不大的木门打开,一股清新宜人的空气夹带着植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米勤往前走了一步,彻底石化在门口。
门外花草遍地,参差错落,绿树参天,层层如盖,遮云蔽日。不远处的树木之间还有云雾缭绕,似有鸟兽在期间若隐若现,泉水叮咚流水穿石之声不绝于耳。
“……这后花园,也太——”米勤一时词穷。
“走吧,沙棠树就在前面不远,你跟紧我,这里容易迷路。”韶倾知说完就兀自往前走去。
“不对啊,我们刚刚是从二楼出来的吧?”
米勤背后霎时一阵冰凉。他觉得自己似乎窥见了一个颠覆他20年世界观的秘密,如果要一脚踏进去,也许会万劫不复。
跟还是不跟,这是个问题。米三少觉得自己最近有变成哲学家的趋势,真是苦闷到不行。
韶倾知的脚步缓慢,但是一点儿停下的意思也没有。米勤咬了咬牙,一跺脚,追了上去。
这可能就是一个土豪老板自己花钱修的仿原生态花园,现在都有人在大楼上面建花园,在二楼搞个算什么嘛,不必大惊小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米勤一路不停进行着心理建设,心中总算踏实了一点儿。
突然,脚边草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猛地钻出什么动物。米勤吓得往旁边一跳,定睛去看,原来是一只大鸟。一身五彩羽毛,长得很像是野鸡。
吓死了小爷了,米勤摸摸自己屡屡受苦,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那只野鸡在地上随便啄了几下,抬头跟米勤刚好对视。野鸡歪了歪红色的小脑袋,张嘴清脆地叫了声。
“象蛇,象蛇。”它是这么说的。
稀里哗啦——米勤听到了他辛苦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动植物知识普及来了~非来自百度,作者自己从书上手打的,百度很多字是有错滴,解释也是书上的专业解释。
夫诸:萯山之首,曰敖岸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山海经中次三经萯山敖岸山
象蛇:有鸟焉,其状如雌雉,而五彩以文,是自为牝牡,名曰象蛇,其鸣自叫——山海经北次三经阳山
【有一种鸟,他的体形酷似雌野鸡,身披五彩羽毛,雌雄一体,名字叫做象蛇,自呼其名。】
大家有木有兴趣原形侧漏之前猜猜看呢?
美丽新世界(六)
“它、它说什么?”米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挑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韶倾知走过去抬脚蹭了下野鸡的肚子,把它往草丛方向推了推。这只野鸡样的鸟类就叫着那俩字跑回了草丛深处。
“它说的是象蛇。”
米勤往韶倾知身边凑了凑,四下扫视:“谁像蛇?哪里有蛇?”
“这种野鸡就叫象蛇,也是上古时代的动物。除了叫声奇特,跟普通禽类没有区别。”韶倾知指着草丛。
米勤想了一会儿:“它不像蛇啊。”
“不是它像蛇,是它的名字叫象蛇。”韶倾知耐心地重复道。
“可是,它真的不像蛇啊……”米勤小声嘟囔。
韶倾知的眼睛眯了起来:“这种动物,叫做象蛇,天象的象。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我知道了。”米勤原地立正,严肃地点着头。
韶倾知嘴角弯了起来,立马又变得和蔼可亲:“那我们继续走吧。”
法西斯!奴隶主!韶扒皮!控制狂!米勤跟在身后大声地控诉——在心里。
拐了个弯儿,韶倾知蓦地停住了脚步。后面只知道低着头腹诽的米勤一个不留神结结实实撞到了韶倾知后背上,眼泪立马流了下来。
他嘶嘶捂着自己酸痛的鼻子:“撞断了,撞断了!你吃什么长的,后背跟钢板一样!”
韶倾知把他的手拽下来,很不怜香惜玉地捏了他鼻子一下:“没断。虚报工伤要记过的。”
“……”没人性!!!当然这话也只敢想想而已。
韶倾知转身指着面前一棵不算很高的大树道:“这就是沙棠。”
米勤抬头,眼前的树枝叶并不算很浓密,叶子椭圆肥厚,浓绿之间还有鹅黄色的花朵夹杂其间。低垂的枝桠上缀满了鲜红的果实,看上去很像新鲜大红枣。
韶倾知伸手就从一根低低的枝上摘了两个,递给米勤:“尝尝。吕氏春秋里有记载‘果之美者,沙棠之实’。味道真的很不错。”
米勤慢吞吞接过来,在扔掉逃跑,正面拒绝和忍辱偷生之间略略衡量了一下,发现前两项不过是自己美好的主观想象。他用衣服袖子蹭了蹭果子,垂死挣扎:“这个还没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