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予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什么意思?不可能的!不可能!”
“你对这两只珠鳖视若珍宝,可是有人却把他们当成能下金蛋的母鸡,如果鸡不下蛋,他也只有杀鸡取卵了。”宁九月冷漠道。
“……不会的!他、他……”黄予柔回头看看昏睡在沙发上的王述,“他知道我有多爱惜珠鳖,他怎么会那么做!而且他明明有一颗了,还有那些赤色土和杜衡可以帮他成为大富翁——”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宁九月丢过去一份文件,就是之前米勤看到过的。
黄予柔疑惑地扫了两眼,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去澳门,是、是……”
“是为了赌钱。赌徒跟吸毒者一样,明知道最终只有毁灭一条路,却无法控制地想不停走下去。王述就是个掉进赌博深渊的可怜虫,他不停地输钱,不停地赚钱再去赌,等到他发现赚钱的速度已经填补不了输掉的窟窿,更填补不了他永不见底的欲|望和贪婪,自然就会铤而走险。你的那些东西让他意识到他找到了一棵摇钱树,可惜摇钱树总是限制他,他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为什么……”黄予柔呆呆看着文件。
“你自己眼光不好怨不得别人。”宁九月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怜悯,“但是如果不是你无视规则,擅自动用神物,也不会让他钻了空子。而且所谓爱情,他是利用你,你就认为自己真的有那么爱他吗?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会连他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都察觉不到,会没有信心对他吐露你的身份?”
黄予柔抱着头喊了一声,突然爬起来,过去疯狂地晃着王述的身体,“你给我起来!”
王述在摇晃中真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面色狰狞的人吓了一跳。他叫道:“你疯了!”
“我疯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杀了我的珠鳖,从身体里取了珠子!”
王述被她的表情吓到了,一时找不到别的借口,索性摊牌,“没错!我说过我急需钱!但是、但是我没弄死它,我找兽医抛开肚子又给它缝合了,然后放回水里还活着——”
“混蛋,我要让你付出代价!”黄予柔撕扯着王述的领子狂吼着。突然,她的头就瞬间显出了原形,张开血盆大口,“我吃了你!”
王述只是个没经历过什么历练的普通人,甚至是个连自己心智都控制不了的可悲失败者,如此可怖的场景下,连叫声都没发出来就一下子翻了白眼。
“好了,”宁九月上前拽住她,“他背负的债务和造成的资金漏洞也够他喝一壶了。交给人间的法律和道德去制裁就够了。珠子你拿好,那只受伤的珠鳖确实没有死,我让我们的同事给它服了延续生命的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你回去把珠子给它吃掉,带着它们俩离开吧。”
黄予柔接过盒子,激动地问:“真的没死?”
“没有,走吧。你犯下的错我们可以不追究。你好自为之。”
黄予柔站起身,抓着盒子低头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我想问你个问题。”韶倾知叫住她。
“你有见过夔牛之鼓吗?”
黄予柔僵了一下,低声道:“从来没有,我怎么可能见到那样的神器。但是……”她捏了捏盒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好像听到过奇怪的雷声,随之感觉到过很大的力量波动,一种让我感到兴奋的波动,是一种煽动凶煞之气的力量,也许跟你们说的有关。谢谢你们救了我的珠鳖,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个天下也许要大乱……,那并非我的微薄力量能造就的,但我感觉的到。”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急匆匆离开了。
米勤看看沙发上昏死的人,再看看一直在门外“站岗”的杜钦和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罗羽,抓了抓头发:“我说,于是我们都是来打酱油的?”
“本来以为她手上可能有夔牛战鼓,有备无患。”韶倾知招招手,“回去吧,这里会有人来料理的。”
“切,真是浪费感情,一个朱獳而已,折腾出这么多事儿。”罗羽抱怨道。
“嘿嘿九月姐,你是狐狸精——”
宁九月目露凶光。
“……狐狸仙!”米勤果断改口。
宁九月摸了摸头发,“青丘九尾狐,可是祥瑞之兽,少拿我和那些奇文志怪里的狐狸精相提并论。”
“是是!那个苏妲己真的是女娲派下去的,我靠,最毒妇人心啊。人家纣王不就表达了一下爱慕,她就让狐狸——仙,去搞垮人家国家。”
“胡说八道,那是杜撰。”
米勤缠着宁九月叽叽喳喳个不停。
走在后面的韶倾知却眉头紧锁,刚刚朱獳的那句话,让他很在意。
“报告长官!”一个身着迷彩的士兵跑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军官前,立正敬礼。
“说。”
“我们派出去的搜寻犬都……”
脸上画着油菜,看不出长相的军官冷冷道:“吞吞吐吐就给我滚回家种菜去。”
“搜寻犬都在原地打转儿,死活都不愿意往林子里面走了。”士兵道。
“一个都不走?”
“是。”
军官那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营地,“一队二队留守!三队跟我去看看!”
不消片刻,他带着人一阵旋风般消失在密林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朱獳:有兽焉,其状如狐而鱼翼,其名曰朱獳,其鸣自叫,见则国有恐——山海经东次二经耿山
【有一种兽,长得像狐狸有鱼鳍,名字叫做朱獳,鸣叫声就是叫自己的名字,它出现国家会呈现恐怖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