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配合地低下头,用眼神一寸寸地描绘着少女的容颜,最后停留在那双总是平静如棱镜的黑眸上:
“我只是以为”他不是没有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只是突然失去了以往那般的自信,“魔法研究会那里刚开学,不是有许多事吗?”
他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随便找了个理由。
不过很快,他的脸就再次被少女的手抚上,然后带着不容拒绝的话语响起:
“看着我,德拉科。”
她看着那张平日里嚣张骄傲的脸颊,如今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陷入了什么愁绪之中。
“我告诉过你,你不需要担心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做什么就不用做,你知道的,我喜欢的可不是如今忧郁的德拉科,而是那个总是骄傲地抬着下巴的德拉科。”
纵使别人觉得他嚣张、跋扈、头脑空空只是个靠家世的二流货色,然而,那又如何呢![1]
她就是喜欢他的灰蓝色眼眸永远带有的骄傲和偶尔的孩子气、喜欢他的浅金色头发和苍白英俊的脸蛋。
至于他的能力、矛盾与脆弱?
如果她是在挑选合适的下属,倒是会考虑一下。
“我只是心里有点乱。”别过脸,他仰头靠到沙发上,将内心的烦乱倾吐了一些,“我觉得我太弱了。”所以才会在她和家庭之间不断地纠结,才会在看到她越来越出色后,感到自惭形秽。
“你很优秀。”
她坐起身,望着神情痛苦的他。
“德拉科,你的魔药学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不是吗?而且,如果你只是想要变强的话,你知道,我会帮助你的。”
“我也能变得像你这么强?”
德拉科感受到她的安慰,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收敛住内心的烦乱,勾起笑容假意认真地问道。
“嗯”
看着德拉科专注的眼眸,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达到我现在的程度的话,还有可能,变得和我一样的话,不太可能。”
“…”
德拉科听着她的话,注视着她斟酌着措辞的样子,一种愉悦的感觉席卷了心脏,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恶狠狠地说道:“等明天我就去收拾那群造谣的人。”
德拉科很少这么笑,他的笑容大都是矜持的,嘲讽的即便兴奋,也不会如此失态。
因此,对于他难得的失态,李二丫顿了顿,还是落了一个小小的亲吻在他的唇上,“我会帮你。”
第二天,上了一天的课后,她叫住了一天都神神秘秘地在一个小本子上勾画的德拉科。
“你今天似乎一直很忙?”
“玛丽。”
德拉科向着外面某人走去的步子停了下来,冷笑着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叉后,才走到她的身边。
“我只是忙着收拾一些大言不惭的小虫子而已,没什么忙的,倒是你,不觉得你安排的日程太满了吗?何况,我觉得,巫师好像没有必要每天早上都绕着黑湖跑步锻炼吧?”
“当然有必要,德拉科。”
她瞥过他本子上那些人名,其中几个她还有一些印象,似乎就是昨天来询问她是不是和德拉科分手了的那些人。
现在,德拉科本子上的被划掉的名字,倒是很好地解决了她今天看到了一看到她就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般的学生的疑惑。
不过,看着德拉科又高兴起来的脸颊,她决定还是视而不见好了。
于是,收回目光,她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适当的锻炼,更加有助于快速,准确地发出魔咒,而且,敏捷的身体可以让你更敏锐地进攻和防守。”
“是吗?”
德拉科有些诧异,他受到的教育中,可从来没有让一个优雅的只需挥动魔杖的巫师,选择会流汗这种不优雅的锻炼体能的选项。
“当然。”
她看着他,回忆起昨晚他说的话,眼睛轻轻眨动。
“不如明天你就和我一起锻炼,正好这学期没有魁地奇球赛,你需要增加一些你的运动量。”
“嗯…”
德拉科有些心动,又有些迟疑,虽然他喜欢的魁地奇也算是运动的一种,但在训练之外,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窝在地窖和院长继续精进魔药学,或者站在房间里,优雅地释放魔咒。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见他犹豫,李二丫牵起他,替他做了决定。
白鼬
清晨,在跑了十几圈后,德拉科不知道他能够又多少提高,但是在他和李二丫坐在黑湖边,靠着她撒娇,并翻看着预言家日报,看见韦斯莱夫妻的照片被附在一则丑闻旁的时候,他虽然条件反射的嘲笑了一声,但是直起腰肢后,酸痛的双腿让他又默默地靠回了少女的身上,只用懒散略带嘲讽的声音念道:
“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最近,魔法部因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中未能有效维持秩序广受批评,而昨天,由于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格罗佛·韦斯莱的怪异行为,又使魔法部陷入新的尴尬境地。格罗佛·韦斯莱两年前被指控拥有一辆会飞的汽车,昨天又卷入一场与几位麻瓜执法者的争执中,起因是为了一大批极具进攻性的垃圾箱……”
他继续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着,“看啊!这些人他们连他爸爸的名字都写不对,看来他果然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他对前年亚瑟·韦斯莱揍他爸爸一顿的事情,至今还怀恨在心,看到这条新闻少不了幸灾乐祸,对此,她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阻拦的意思,只待他笑得尽意了,才让他继续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