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離微微挑眉,還未等他說些什麼,老人一揮手又把方才的結論推翻了。
「不對不對。」
「你是個亂臣賊子的命,是為著一個女人。啊!還是女人。你這個大情種……」老頭的五官都皺在一起,摸了摸顧厭離的手,「你命里有段姻緣呀,人家年齡比你大。」
男人的神色冷下來了。
老人瞧見了他眼裡的不耐,樂呵呵地說:「怎麼?喜歡的人比你小。那就有緣無份唄……呵呵呵呵,老夫我也年輕過呀。」
顧厭離沒有同恩人再繼續糾纏下去,他默默記下了老人喝的酒的種類。準備等回京後差遣人送來一些好酒。但現在,著實沒必要再進行這無意義的對話。
見他似乎真的生氣了,老頭揉了揉醉醺醺的眼睛。
」好吧,我承認剛剛都是我瞎編的。」
「你會當皇帝,但是你真正的人生在你死後開始。這怎麼回事,是不是青史留名了呢?」
「我在說什麼呀……」
老人似乎醉的太厲害了,他差點吐到顧厭離身上。
男人將他扶到了院子中的搖椅上,然後找到了一床被子。接著,他不顧身上的重傷直接在夜色中走進了沒有聲響的大山之中。
顧厭離不知道在那個破舊的小別院中,老人在他走後良久終於悠悠轉醒。
太乙已經醉了半個月,如果是清醒時一定能認出這個凡人身上的力量源自於誰。
白髮老頭摸了摸身上的被子:「嘖…好像撿了個凡人,怎麼不見了?」
他暈暈乎乎地坐起來:「要不是在他身上看到月老那傢伙的線…」
太乙星君揉了揉宿醉後有點抽痛的胸口,這個凡人身上有一條很明顯的紅線,但是卻不是系在手上,而是鬆鬆地系在脖子上,另一端連著誰倒看不清楚。
老友什麼時候這麼有童?
還打了個蝴蝶結。
嘶……總覺得在誰身上也看過這個系法來著……嗝
*
江喬帶著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弟走了好幾天。
她中間不斷迷路,然後總是回到坐了記號的最開始處。不過後來換了紀枯來走,也許是他運氣後,很快就找到一條潺潺的溪流。
終於有了水,少女挽起裙角脫了鞋跳了下去。溪水暈濕了她已經有些碎掉的裙角,變成深色的粉。紀枯莫名下意識別開了雙眼,她太白了,晃的他心煩意亂。
「紀枯,你真厲害呀。」神明從來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小少年露出一個溫馴的笑,露出自己沒有任何威脅的虎牙。
他已經摸清楚了江喬的很多事,比如她是澧朝林國公家的三小姐,比如她其實是私生女。她有個脾氣不太好,但是對她不錯的哥哥。
她沒有見過她的姐姐們。
就像曾經無數次得心應手地接近那群愚蠢的貴族一樣,他對於裝乖套話再熟練不過。
紀枯是一個生活在邊境的騙子、竊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