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不覺走到門邊,透過玻璃看到依靠呼吸機費力呼吸的男人,她聲音平緩:「我爸叫什麼名字?」
譚云:「安知遠。」
蘇棠看到的那一張照片,安知遠是溫潤有活力的,一場疾病,竟然能把這樣的人折磨的不成樣子。
蘇棠隔著玻璃摸了摸他的呼吸機:「所以,他看了我的話劇是麼。」
「是。」譚雲說:「從我見的時候,就知道你是知遠的女兒,所以,我才會把女主角給你。」
換而言之,如果蘇棠不出現,那這場話劇就永遠不會出場。
「我知道他很想你們。」譚雲拿著紙巾擦了擦眼角:「知遠看了話劇,才下定決心要見你。」
哪怕蘇棠是蘇溪的女兒,也無法真正詮釋蘇溪面對安知遠背叛時的絕望,可在安知遠看來,這何嘗不是一種絕望。
「可他活了二十多年……」蘇棠喃喃:「絕症,讓他活了二十多年。」
這每一年,她都在承受私生女的罵名。
這每一年,她都因為媽媽的冷漠痛心。
原來,是因為這樣。
她長的像安知遠,所以蘇溪在看到蘇棠的時候,就會想到安知遠的背叛,她越是親近蘇溪,她就越是痛苦。
安知遠本該是一個丈夫,一個爸爸,最後卻成為她們母女形同陌路的真相。
這不是蘇棠想看到的結果。
她情願安知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男人,相遇時她就能放下所有對父親的美好祈願,而不是知道安知遠這二十多年,都在受苦。
「我們應該是一家人。」蘇棠木著臉說:「我本來能有一個家。」
她從來認同過書生的做法,在蘇棠眼裡,書生是懦弱悲觀的,他為了心中的愛能堅持二十多年,為什麼就不相信採桑女為了愛也能堅持呢?
蘇棠心裡不是滋味。
譚雲說:「你如果想告訴你媽媽,就要考慮知遠是否能承受這個結果。」
醫生說安知遠情緒不能過激,那見到蘇溪之後,他的執念是否就會沒有呢?
蘇棠笑笑。
真是殘忍。她剛見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剛知道一些前因後果,就要承受這樣的苦果。
是看著蘇溪永遠活在痛苦裡,還是看著安知遠死亡。
她選不了。
「我要回去。」蘇棠轉身,定定的看著譚雲,又重複一遍:「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裡?」譚雲抓住蘇棠要走的衣角,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難道你還不肯原諒你爸爸麼?」
蘇棠吸了一口氣,一點一點掰開譚雲的手,沉聲道:「譚老師,我不是感性的人。」
她沒有譚雲那麼文藝,覺得一個男人默默無聞承受二十多年的痛苦是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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