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之后,沈长安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常常来找穆婉清。
每次看到他那副想弥补自己的姿态,穆婉清都想作呕。
要不是现在还没撕破脸,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
暂时还不想被发现不对,每次拒绝对方想要亲热的靠近时,穆婉清都会温声说上几句:“佛门重地应当戒躁,万一扰到佛祖清静就不好了。”
太过自信穆婉清对自己的情谊,沈长安对此没有一点怀疑,加上被齐声笙闹得心烦,也没功夫多思虑这边。
这日,穆婉清正在房中翻看医书,小云从外面走进来。
“小姐,那个女人的院子又吵起来了,还真和您说的一样。”
这几日穆婉清派去盯着那边的下人,时常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往日和齐声笙宛如恩爱眷侣的沈长安,每每出来面上都会带着烦色。
穆婉清轻笑一声,将手中的书卷交给小云,抚平衣裙上的皱褶。
“在寒山寺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多时,穆婉清来到宣策夫人所居厢房。
见到她,宣策夫人脸上立马出现笑容:“婉清,你来了。”
“儿媳来拜见母亲,希望没打扰到您。”
“你在母亲心里和亲女儿似的,何须如此客套。”
宣策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亲亲热热的姿态犹如一对亲母女。
瞥了眼她放在自己腕上的手,穆婉清抬头时温婉一笑:“母亲待我如何我自是知道,只是礼不可废。”
“你这孩子,就是太重规矩。”
宣策夫人嗔怪摇头,随即问道:“你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其实她对这个儿媳并不太看得上,穆家的地位摆在哪儿。
且前几天在齐声笙院子里那回事,当时是糊弄过去,可难保穆婉清后面不会再多想,为了给儿子善后,她自是无法对其有丁点冷脸。
“我是来同母亲商量回府一事的。”
穆婉清温声把自己对回府事项的安排汇报了一遍:“母亲若是有其他安排,也可以告知儿媳。”
对她的安排宣策夫人还算满意,含笑道:“这些事你看着来就好,母亲相信你的能力。”
“儿媳必不会辜负母亲的信任。”
说完,她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面带犹豫的开口:“还有齐姑娘和夫君的事儿。”
“事关侯府和齐姑娘清誉,她和夫君的亲事也要好生安排,不知母亲主意拿的如何。”
宣策夫人眼中控制不住的出现厌恶,拍拍穆婉清:“依我的意思,让人用轿子进府即可。”
听出她是不想大办,穆婉清面露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委屈齐姑娘?”
“委屈?”宣策夫人冷笑一声:“她一无权无势的孤女,能进侯府本就是高攀,何谈委屈?”
在她的坚持下,穆婉清只得无奈同意:“那就听的母亲的。”
再看她时,宣策夫人满脸欣慰:“这事委屈你了,事后我一定让长安那孩子好好补偿你。”
穆婉清十分体贴:“母亲这是哪里话,我身为长安的妻子,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有你是长安的福气。”
。。。。。。
初开始齐声笙铁了心的不愿意以妾室的身份入府,素来疼爱她的沈长安没如以往一样纵着惯着。
几次争执下来,齐声笙再不想也终是答应下来,直到又被侯府遣来的下人告知,进门时要坐的是粉色小轿,当场失手打碎茶盏。
待人离开,丫鬟悄悄觑了眼她的脸色,一声不敢吭。
齐声笙娇俏的面容扭曲到一块,指甲掐进掌心犹自不觉,恨不得能啖穆婉清一口肉似的。
最初提出让她当妾的是穆婉清,折辱她不够,还只用一顶轿子就想把她迎入府。
可惜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依仗沈长安,前几日已惹得对方不喜,这时再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但今日的屈辱,她齐声笙记下了,早晚有一天她要让穆婉清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回府的事程定下后,穆婉清便吩咐下人们准备起来。
正当她在自己院里,刚交代完一个丫鬟离开打算进屋时,半空中似有口哨声。
不像是鸟雀的,倒像什么人发出来的。
穆婉清下意识抬头,正好瞧见前方树上的某道身影。
凤憬宸闲闲的靠在一根枝桠上,衣袍被他不在意的掀起,此时正掀着眼皮子往这边看。
手还在那儿懒懒的支着,神情间像是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