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之所以能成为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侯,都是高俅的功劳,所以得知高俅想见自己后,当即去了高太尉府上。
三衙九太尉,张平也是其中之一,但其地位与高球而言不可同日耳语。
“太尉,我看这件事多半有误会,不如等我明天去开封府试探一下宋乔年的态度后,在做处置。”武将在文官面前,天然就低一等,即便是功勋颇著、官至宰辅的狄青也不例外,所以张平显然不想去招惹开封府知府。
“放心,万事有我担着,最坏的情况也就是罚奉而已。好几年不吃人了,满朝文武大概都以为我这头老虎没牙了,该亮亮牙齿了。”高俅不是一般的武将,他是随时能见到官家的天子近臣,当年为禁军指挥使时,宰辅尚且要给他几分薄面,如今身居太尉之尊、结果却被宋乔年一再打脸,高俅准备让满朝文武在次见识一下自己的圣眷有多么可怕。
“定什么罪!”一个军巡院的判官而已,用他杀鸡儆猴在好不过,宋乔年那边肯定不会撕破脸,所以张平也就不在推辞了。
“以克扣兵饷和吃空额定罪,明天你派人去拿人,然后直接在步军司审问。”一个军巡院的判官而已,高俅不信蔡京会因为宋乔年的缘故和自己鱼死网破。
“还是找一个稳妥点的罪名为上策!”克扣兵饷和吃空额这种事,大多数将校都会犯,只要不太过份,一般就没人计较。林冲有知府罩着,张平担心惹恼了宋乔年后,宋乔年会趁机把事情闹大——如果天子下令彻查禁军克扣兵饷和吃空额的事,一大堆人要跟着倒霉,到时张平会成为大家的出气筒。
“无妨,蔡京那边刚好惹了点事,必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和我死磕。”只要蔡京不出手,事情就不会闹大。
张平一听这话,瞬间放下心来:“太尉放心,我必让林冲知道惹恼了太尉的后果。”
“人先不要弄死,看一下宋乔年那边的动静在说,他要是死保,就留他一命,要是不死保,就乱棍打死。”高俅显然是动了真火。
“太尉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京师的禁军是克扣兵饷和吃空额最严重的军队,所以张平也懒得去细问,直接命人在军巡院找了一名禁军充当证人后,便准备去拿人。
担心去府衙拿人惹麻烦,所以张平特地赶了个早,一大早便亲自领人包围了林家。
林冲自进入军巡院后,勇武之名越响亮,张平担心出意外,特地命人准备了弓弩。
“都虞侯这是干吗?”林冲之所以提审高衙内,就是为了让高俅入局,所以禁军包围林家后,林冲一点也不着急。
“拿下!”张平一身令下,几名禁军立即上前拿人,但却被林一、林二和曹正三人拦住。
“退下。”林冲说完看向张平;“下官随大人走就是,人就不用捆了吧!”
“捆起来。”张平直接无视林冲的话。
“是高太尉让你来的吧!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何苦要趟浑水,到时想后悔可就晚了。”林冲好心的提醒道。
“一贱吏而已,你难道还想向老夫报仇吗?”张平如看傻子一样看向林冲。
几名禁军瞬间按住林冲,然后把他的手绑了起来。
林冲在这一带小有名气,所以禁军押着林冲赶往步军司时,引来了很多人围观。
张平担心府衙的人知道后来抢人,所以把林冲带走后,依旧命禁军围着林家的房子。
半个时辰后,围住林家的禁军才选择了撤兵,林一和林二当即赶往府衙和延川郡公府求救、曹正则去了鲁智深的菜园。
“军巡使,林判官的探子现了采花案的嫌犯。”汴京的三教五流,有不少是军巡院的探子。
早已知道采花贼是谁的林冲,在赵都尉家勘察现场时,假装通过采花贼留下的痕迹推断出了他的身高、鞋码、体重和香囊,如今军巡院和军巡院的探子正在根据这些信息筛查嫌疑人。
“林判官人呢?”
“没来!”
“马上派人去林判官家找他,我先带人去拿人!”右军巡使吴文轩当即准备点齐兵马去捉拿嫌犯——采花案的影响有多大,他自然是知道的,一旦擒获了采花贼,绝对是升官财的大功。
吴文轩领着数十名禁军赶了过去。
“大人,身高和香囊的香味都符合,嫌疑人进入樊楼后,一直没有出来。不过他多半已经现了小的在跟踪他,所以可能丢掉香囊。”吴文轩赶至后,林冲的探子忙汇报情况。
林冲知道采花贼的身份是驸马都尉后,便开始捏造证据——驸马都尉身上的香囊有好几种稀缺的香料,所以林冲特地制作了几十个香囊给受害者确认,在林冲的暗示下,受害者成功指认了正确的香囊。
光香囊的话,嫌疑人的范围依旧很大,于是林冲又通过采花贼留下的脚印把驸马都尉的身高、鞋码和体重说了出来。
“你知道那人长啥样吗?”樊楼的后台很硬,吴文轩自然不敢去里面搜查,所以当即命人守住出口,然后继续命人去找林冲——出入樊楼的人非富即贵,吴文轩自然不敢逐一确认身份,所以他才忙着去找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