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悄悄看了東屋一眼,隨後小聲問朱寧:「寧兒,你實話和我說,顏小公子腿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朱寧見狀還想打馬虎眼,孟九繼續道,「別以為你爹我什麼也不懂,我看過他腿上的傷,根本不是摔的,是叫人活活打斷的。」
「對,是被人打斷的。」朱寧見狀只能承認。
「他在顏家是不是過得並不好?」孟九發現顏梨的手上有不少繭子,這可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會有的手。
「那邊的人總是苛待他。」朱寧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她說的是春滿樓的人對顏梨不好,孟九自動理解成顏家人對他不好,這個世道,男子生存艱難,顏家雖然是書香門第,看來也不如外表光鮮。
孟九徹底想通,原來顏梨在家裡並不受重視,難怪會被送來自己家。
剛收拾完,門外一個來敲門,村裡有個男孩子過幾天要出嫁,孟九與人說好了要一起給郎縫被。
孟九走後,朱寧終於有機會溜進東屋的臥房,與顏梨見一面。
樹下的朱有義抬眼看了朱寧一眼,笑笑沒出聲,這閨女,一點也耐不住性子,比她娘親當年可差遠了。
朱寧見到顏梨時,他正倚在床頭,兩天下來,經過孟九的悉心照料,他的面色紅潤許多。
「顏梨,你好點了嗎?腿還疼嗎?」朱寧坐到床邊的矮凳上關心道。
「朱小姐……」顏梨看到她,剛說幾個字,淚水就順著眼角流出來。
「怎麼了?」朱寧很驚訝,「是腿太疼了嗎?明日我找大夫買一些鎮痛的藥。」
顏梨哭著搖頭,止了眼淚,緩聲道:「小姐,伯父對奴太好了,奴實在受之有愧,求你告訴他們奴的真實身份吧,他們看不起奴也好,唾棄奴也罷,奴只求有一處容身之地,等傷好之後,再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們。」
朱家父母對他太好,他心中的罪惡感越來越重,他不敢想像孟九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會有多難過,一想到對他和顏悅色的伯父,瞬間對他橫眉冷對,他的心臟就疼得像要碎掉一樣。
朱寧聽後皺起眉頭,「不要奴來奴去的,既然離開了那種地方,你就與別人沒什麼不同,以後要自稱我。」
顏梨沒想到朱寧聽完他的話後,在意的是稱呼問題,他便從善如流道:「是,小姐,奴……我記下了,但是我身份的事……」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安排,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把傷養好,不然現在腿不能行,能做什麼事?」朱寧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是,小姐。」顏梨應下,他向來習慣順從,既然朱寧這麼說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繼續反駁。
朱寧進來只是想見見他,現在人也見完了,話也說完了,卻不想離開,反正爹爹一時半會回不來。
窗外月色靜謐,屋內燭光搖曳,床上坐著一個小帥哥,頭微微低著,非常乖順的樣子。
朱寧原本就對顏梨有好感,不管是顏值、性格,還是聲音,她都喜歡。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相對而坐,或許是受女尊世界觀的影響,朱寧心裡癢得不行。
她突然伸出手,輕輕托住顏梨的下巴。
顏梨順著她的力道抬起頭,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之前在春滿樓時,他因為個子太高,嗓音不夠細軟,不像其他小倌一樣會討客人開心,向來是最不受待見的,他接的客人大都是粗人,進了屋子便直奔主題,從沒有這樣安靜而曖昧的時刻。
雖說自己雙腿盡斷,無法配合,但朱寧若想與他歡好,也不是不能做到。
朱寧的手指順著顏梨的下巴緩緩向上,撫摸過他的臉頰,停到他的眼角,那裡還有未乾的淚痕。
朱寧輕輕將淚痕抹去,顏梨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在眼下打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
這個世界的女人需求更加旺盛,眼前的人本就是朱寧喜歡的類型,雖然之前做過小倌,但周身氣質乾淨清爽,像處子一樣無害誘人。
看著他順從垂下的眼帘,朱寧有種錯覺,那就是自己可以對他做任何事。
朱寧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幾個黃色鏡頭,有想把顏梨壓倒的衝動。
手指的溫度逐漸升高,連帶著身體都熱了起來,腿部不自覺地夾緊,朱寧被自己的身體反應嚇到,急忙把手收回來。
「顏梨,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說罷便倉惶離開。
顏梨看著她逃跑般的背影,面色白了一瞬,她明明是有些情動的,卻戛然而止,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覺得自己污穢骯髒嗎?
朱寧從東屋出來時,臉頰有些泛紅,朱有義抬頭看她一眼,又悠悠躺下。
小樣兒,也就和人家牽了牽手,親個小嘴兒算頂天了,就羞成這樣,沒出息。
第二天,朱寧去春滿樓上課時,遲到了幾分鐘,好在沒人和她計較這個,去小教室時,好幾個小倌已經坐好等她了。
朱寧隱約聽到他們在談論前幾天被丟出去的小倌,也就是顏梨。
「我第一天來時剛好遇到他了,他是為什麼被丟出去的?」朱寧突然出現在兩個聊天的小倌身後。
「朱夫子,真是的,嚇奴家一跳~」一個小倌被嚇到,嬌嗔著往朱寧身上甩手帕。
上了幾次課後,朱寧偶爾也會和學生們聊幾句課外話,小倌們時常對她撒嬌,只是出於職業習慣,並沒有真要勾引朱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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