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无以解释顾逸为何谈判中途抛下大局不顾而回。
顾逸目光炯炯注视着他,道:“我该信你吗?”
他心中感慨,厉无咎啊厉无咎,你到何处找了个这般精明厉害的徒弟。
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世事洞明,于时势和人性均洞若观火。
萧长安又笑了,道:“我自不能逼你信我。
所以,少师随意即可。”
狭小的地牢里,潮湿且阴暗。
昏暗的烛光里,闪动着簇拥的人影。
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少女们均是彼此拥挤在一起,靠着互相的体温取暖。
虽然都是廷尉的天牢,但自然也有等级较高,较为舒适的牢室。
那是给位高权重却暂时受到案件牵连的官员的。
给她们这帮下层舞伎的,就是最坏最恶劣的环境了。
阿秋抱着双膝坐着,长披散,肩头破碎衣衫早已被崔绿珠和张娥须盖上了。
她的一双眼睛,在牢狱的黑夜中亮得如同寒星。
她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得到权力。
一个六品典乐,还远远不够。
不够摆脱某些上位者的欺压,不够替舞部的所有人多争取一些安全活着的权利。
往日她可以轻易地手刃封疆大吏,朝廷要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如今却是初次尝到被权力的铁爪禁锢的无情滋味。
谢朗是个好皇帝,不会随便将她们全部流放的,必会查清事实。
安公和钟离前辈亦必会设法相帮。
神獒营的那个年轻军官殷商,既是二师兄的人,必也已经将此事回报了本堂。
……
还有宸妃娘娘。
上官大小姐。
她逐一地回想着这些入宫以来,与之有过接触的人。
她们若听闻此事,是会帮她,还是早已把她这个无名小辈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