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很清醒。”
路过荷花池,他停了下来,抬脚往凉亭里去。
叶从蔚就怕他一时糊涂,才给她透露这些不该她知道的事,别事后后悔又来找她麻烦。
幸而齐宿并非那样,他浅饮几杯,不见醉意。
日光稍稍西斜,有不知名的白色水鸟飞掠而过,最终停在池畔边。
“宫里要乱了,盈鱼害怕么?”齐宿问道。
被提问的人摇摇头:“只要王爷安好,我就不怕。”
齐宿回过身,两手拢袖:“齐莛登基,你也不怕?”
“王爷,”叶从蔚扯住他的衣袖:“若他强权相逼,我宁死不从。”
“本王不会让你死的,”齐宿托起她的下颚,“大侄儿心有图谋,孤注一掷,不若本王替他掩护一二。”
不知道的,也许就以为齐宿想支持大皇子了,殊不知,他谁也不帮,只帮自己。
叶从蔚觉得,再没有比齐宿前半句话更动听的了。
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死,如今还多了一条,怕被齐宿厌弃。
她希望他能够一直这样,信任她、待她好。
不需要唯一,不敢奢求唯一,这样已经足够了。
“王爷插手其中,会不会被发觉?”叶从蔚扬起脸问道。
齐宿嘴角微翘:“本王若不出手,齐蒙很快就会暴露行径,难成大事。”
京城守卫本就比其它城镇森严,更遑论皇城之内。
从外面调人进来,再怎么
乔装打扮,也非易事。
“王爷万事小心。”叶从蔚伸手,环住他的腰。
齐宿低头便能嗅到她发间清香:“王妃不打算劝几句么?一旦本王被揪住了,必定扣上大罪发落,到时候齐莛更能对你为所欲为。”
叶从蔚听得心中一紧,加大力道抱着他:“倾覆之下,焉有完卵,没有你我死定了……”
“看来盈鱼不够识时务,”齐宿温热的指腹轻轻磨搓她下巴,笑道:“齐莛身份尊贵,活着不好么?”
“?!”
叶从蔚睁大眼睛看着他:“你这话何意?”
“这世间许多人,把一时荣辱看得太重,”齐宿的眼底有些混沌不清,他说:“女子的贞洁,当真比性命还重要么?”
叶从蔚哑口无言。
她一直觉得这人小心眼爱计较,说不准比寻常男子还要警惕自己的人被他人染指。
可是现在,突然说出这样的言语!
“便是死了,于他又有丝毫损伤么?”他扬眉相问。
“那……不如同归于尽,拉个垫背的也不算亏。”叶从蔚小声道。
“此乃下下策,”齐宿低头吻她:“傻盈鱼啊,让他死了而你还活着,这才是上策。”
叶从蔚不敢想象,如果齐宿落败,她落在齐莛手里,到时候人家是皇帝了。
只有她声名狼藉的份,怎么可能做到‘他死了而她活着’的局面呢?
“我做不到的,王爷,我没有那个能耐。”
齐宿抿着她的嘴角,感受到她的慌张,忽而一笑
:“我也觉得你不行。”
“王爷你别吓我,你完全不介意我被玷污么,还说什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