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陆离轻轻笑道,“我十四岁的时候做了一个天大的梦,梦想以后可以成为人上之人、谁都不敢欺负的大人物。”
律粟儿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你一定可以的!”
“你们怎么还互相鼓励起来了?快也来鼓励鼓励我。”小华笑着道。
律粟儿便给他也加油道:“你一定可以见到朝玄宗主,并以他为主角写出一本旷世奇书的!”
“啊哈哈……”小华又高兴又嘚瑟,“我也觉得我可以!”
笑了一阵,几人的目光又转回到演武场上,小华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许多八卦,又道:“据说郑门主极为重视这个儿子,悉心培养,一心想把他送到朝玄宗主座下受教,可惜朝玄宗主还没有收徒的打算。”
律粟儿感叹:“以前我不甚了解,现在听你说的,怎么感觉人人都向往朝玄宗主啊?”
“那是,”小华说起这些又忍不住激动起来,“什么叫宗国八百年来绝无仅有?意思是这八百年也就出了一个他这样的人,中州武道的天纵奇才,自带传奇属性,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传闻他十几岁便已满腹才学、掌握无数心法玄阵、通晓古今之事,十四岁便可以打败前任朝玄宗主继任宗主位,十五岁则在群英会青晖试成千上万名武道新秀中脱颖而出一举夺冠,后来又打败无数高手,二十二岁便登顶风云榜、成为中州武道第一高手,也是八百年来唯一一个可以单手封印天字级血祭渊流的人,而这么些年来,执掌最强武宗也好,封印血祭渊流也好,他竟丝毫没有依仗旁的力量,他那把无回剑也只是一把普通的无灵之剑……你说说,你说说,还有别人可以像他这样吗?”
律粟儿摇头,再也没有了。
“所以说,他这样身负传奇的强者,即便存在争议,也还是会引得无数人向往敬慕。”
律粟儿道:“你方才说如今谁也见不上朝玄宗主,是什么意思?”
小华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不可说,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在他们热热闹闹讨论着朝玄茗之的时候,陆离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那个孩子是谁?”
小华停了话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围着演武场的一干人里,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他衣着寒酸,看起来不像凤凰第七宗的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郑少爷,满脸都是羡慕向往。
小华刚要摇头说不知道,旁边冒出了一个声音:“那是给第七宗送菜的粗使家的孩子,爹死的早,与他娘相依为命,这几天都是他帮他娘送菜过来的。”
几人转头去看,只见这人气度不凡,衣襟上凤凰图腾乃是金线所绣,必定身份不低,小华认出来了,忙道:“副使大人好,谢谢您解答。”
此人正是郑童身边的副使,他道:“几位都是伏宗主的朋友吧,不必客气。”
陆离看了副使一眼,也拱手行礼:“副使大人。”
几人寒暄了几句,那郑少爷舞完了剑便离开了演武场,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去,小华与那副使颇有话聊,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被第七宗驱赶的事,或者说记得也当没发生过,又与副使说起了别的,律粟儿不感兴趣,想跟陆离先走,转眼却找不到陆离了。
小华看她着急,百忙之中对她说了一句:“陆离问我借了钱,估计是上街买东西去了。”
卖菜小童看完了少爷练剑,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失落,推着板车准备从后门回家,必经的小路上却见一个人坐在那里,挡了他的路。
那人脸上缠着布,此时绑的松了些,仔细一看,左脸上隐隐露出一块暗红色的疤,小孩见识少,不知道那是渊奴印记的一角,只觉得有些可怕,然后那人一笑,他又不觉得可怕了。
因为他笑起来脸上仿佛有了阳光,声音也温柔好听:“你想学武吗?”
小童道:“我会武功的。”
那人道:“耍来看看。”
小童便依言“喝”“哈”的耍了几式,歪歪扭扭,不成样子,想必是偷学来的,没人指导。
那人道:“打的很好,你想不想学正统的武艺?”
说着,那人捡起一颗石子,手臂似乎没什么力气,随手一掷,却正中树上的一片枯叶,准头极好。
他笑道:“这只是我的一点雕虫小技,还有更厉害的。”
小童惊呼道:“你好厉害啊!”
“想不想让我教你?”
小童:“想!”
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我家姓沈,我叫意无,意念的意,虚无的无。”
“名字倒是特别。”
“特别吧,我爹起的,他活着的时候是教书先生。”小童自豪道。
“多大了?”
“十岁了。”
看起来像八岁,大概是没吃过什么好的,长的不高。
又问:“识字吗?”
“不大识字,只认识一点。”
“呐,无意,你帮我送一封信,送到离此两百里之外的无回之境,交给一个武器是长鞭的男人,送到了我就收你为徒好不好?”
“我叫意无。”
“好,意无。”这名字真拗口。
“我想帮你送信,可是,”沈意无纠结道,“我还要给他们送菜啊,不送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给娘亲买药看病了。”
那人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银子:“这是我所有的钱,先拿去给你娘买药。”
沈意无小小年纪,脑子却很清楚:“哥哥有钱的话,为什么不请别人帮你送信啊?”
那人很有耐心道:“因为别人信不过啊,而你是个孩子,还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我觉得你很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