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固然有之,但顾清歌心里其实也能够理解白焕的做法。
顾清歌生活在一个绝对平等友爱的社会环境中,她从小到大都没有遭受过什么不公平的对待,所以无法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出白焕必须尊重第七星法律这样的事。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她没有经历过白焕的痛苦,自然不能苛责他让他必须正直的活着。
尤其是在第七星这个遍地都是潜规则与黑暗交易的社会。
顾清歌开始头痛了。
是夜
一轮皎洁孤冷挂在漆黑夜幕上。
白焕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后稍微整理了一下私人物品,又带了几份实验报告回家里。
第一医院位于第七星最繁华的街道附近,住在这里医治的都是一些达官显贵,在第七星有着一些社会地位的人。
而白焕的家距离第七星步行也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那是距离繁华区最近的贫民区。
从医院到家只有一半路程有路灯,路程过半后那些闪烁的霓虹灯便统统消失了。
路边只有环节恶劣的臭水沟跟大声吵嚷的醉汉,那些醉汉因意识不清不可抑制地露出一半精神体。
而这才是白焕最习以为常的生活。
白焕走回家里,那是一栋十分破旧的居民楼,四面漏风,窗户不严,那扇谨慎关闭的门摇摇欲坠,仿佛任意成年男人一脚就能让它寿终正寝。
走廊没有灯,但是白焕还是凭借月光发现自家门口拐角蜷缩着一个男孩。
那男孩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经要睡着了一样。
他头顶一对猫儿钻了出来,整个人瘦弱纤细又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白焕叫醒对方,猫耳少年马上警惕地站起来。
“白大哥你终于下班了!我爸爸又犯病了,您这里还有药吗?求你救救他吧!”
三个月前白焕下班路上将这对父子救了回来。
这也是白焕本年度做过最错误的事情。
猫耳少年的父亲生得并不是难以医治的大病,但特效药却十分昂贵。
所以白焕用自制的平替药物治疗了猫耳少年的父亲,可他救了一次却没能力救更多次。
以他们的家庭情况自然无法去医院治疗,可求生的愿望又让这少年一次次来白焕这里软磨硬泡。
白焕他只是个医生,他尚且还住在这混乱的贫民区,又怎么有能力救活这对父子?
原本不是什么大病,可这一拖就是三个月,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
白焕凉凉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或许,你应该让他安安稳稳的走,别再想办法了。”
“不要!白大哥求你救救我爸爸吧!我只有他这一个亲人了!”
白焕金瞳依旧冷漠。
或许对这少年来说那个行将就木的男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但对于第七星来说那只是一个无人在意的蝼蚁。
蝼蚁可以偷生,但无法真正体面的存活。
与其这样,还不如从来没来过这个糟糕的世界。
白焕拉开门,去屋里拿出了一支药剂来。
他自己的实验几乎都是在这个脏乱阴暗的房间里完成。
而他缩制造出来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