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抬手,将人来到怀中,姜峰长指轻轻碰了碰她微红眼角,冷声道:“怎么回事?可是他为难你了?”
紧拧着眉,姜峰望向竹屋的目光,似淬了寒冰,晦暗暴戾,令人望而生怖。
见姜峰松开自己,阴沉着脸往竹屋走,姜栖悦脸色微变,立马将人拉回来,急声否认:
“大师刚才几句话,让我想起亡故的爹,突然有些感慨。
哥,你别胡乱猜测。”
姜峰目露怀疑,但好歹站住脚没再往里走,只低头认真看着她。
姜栖悦重重点头,再次强调:
“大师与我无冤无仇,还是大元朝得到高僧,他为难我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你等会进去别冲动,千万别言语冲撞。”
这位圆明大师既能看出她身居异魂,本领定然不小,若姜峰惹恼了他,有害无益。
姜峰定定看她一眼,漆黑双眸在她脸上梭巡一遍,颔答应:
“好。”
望着姜峰眼眸中隐含关切,姜栖悦重新笑起来,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他干燥大掌。
温软跟炙热相撞,两人面色俱是一变。
但他们都舍不得放开,无声握得更紧。
姜栖悦十分眷恋亲人间独有亲密,望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忐忑:
“哥,我们会是永远的亲人是吗?”
姜峰目光在两人相交掌心落了落,抬眼望进她轻颤的瞳孔,扬手为她整理好耳边乱,柔声承诺:
“当然,哥哥会永远陪着你,至死不变!”
得到想要的答案,姜栖悦眼眶再次潮热,将姜峰往里推了推,朝他挥手:“快去吧,别让大师等急了。”
等姜峰身影消失在竹屋,姜栖悦才背过身,捂着眼角,热泪滚滚而下。
“大师,我想知道,你同悦儿说了什么?”
走进竹屋,姜峰也不探问其它,一心只关怀姜栖悦。
圆明大师又起一盘棋局,朝姜峰道:
“这局棋,若你再次赢我,我再告诉你。”
姜峰沉眉略扫一眼,执棋开始下。
姜栖悦在竹屋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心情从最初不安到最后稳定,都没见姜峰出来。
眼见,马上到午时,姜栖悦又开始担忧,大师到底跟姜峰在说什么?
怎么这么久,都没交代完。
正当她按捺不住好奇,想凑近竹屋探听情况,竹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修长人影,立到门口。
见是姜峰,姜栖悦双眸微喜,握着紫竹简,立刻迎上去。
姜栖悦刚想叫人,对上姜峰凝聚的眉峰,颦眉闭口,知晓在竹屋这半个时辰,他过得定然不快。
“你们走吧,日后遇见人生难事,再来灵隐寺找我。”
圆明背对门口而坐,逐客声,透过竹屋传出。
姜栖悦跟姜峰对视一眼,告辞一声,并肩离开紫竹林。
从灵隐寺后山出来,兄妹俩各有心思,都有些沉默。
在灵隐寺供了两盏长明灯,又添了一百两香油钱,姜栖悦才跟姜峰一道去品尝灵隐寺斋菜。
“哥,等会我们不去山庄了,直接回府吧。”
吃了几口饭菜,姜栖悦便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姜峰瞧她一眼,皱眉道:“为什么?”
她整日在府中吵闹着要出府,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临时反悔。
看来刚才她跟大师那番谈话,很影响她心境。
想起在竹屋中跟大师最后那番对话,姜峰心头翻涌复杂,眸光逐渐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