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摇摇头:“是让爵分家,老大觉得自己的德行比不上政儿,打算让爵给政儿。”
“不可能,”贾琏先是不干了:“这让爵也要让给我,为什么要让给二房。”
王夫人偷偷地瞪了贾琏一眼,他们二房怎么了,二房总比你这个不孝子好吧,把贾赦气成那样,爵位留给你才怪。
史太君看到贾琏这么激动,再看看王熙凤也一脸不甘心的样子,连忙劝道:“琏儿啊,要是这爵位给你,那就不叫让爵了,而是传爵,”说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想想,以你现在和老大的关系,他会把这爵位让给你,好在现在他惹恼了太子爷,我们荣国府为了这爵位能够传下去,也只能把爵位给了政儿一家了,琏儿啊,这也是为了整个荣国府好啊。”
贾琏不可置信地摇着头,心里对贾赦恨到不行,到了最后,他真的什么都没得到。
史太君看贾琏被打击地说不出话来,连忙看向贾珍:“这件事,还请珍哥帮忙,为了整个贾家,为了荣国府的爵位,赦儿,是非走不可了。”说完,还深深地叹了口气,看上去无奈至极。
贾珍的表情有些为难,但是心里也真的害怕太子之后找他们麻烦。
正在踌躇之际,邢夫人冷笑一声:“老太太,你大概忘了,这让爵的折子老爷可是呈上去了,皇上还没批,你们就敢动。”
“现在是非常时刻,自然要便宜行事,不是你任性的时候。”史太君瞪了邢氏一眼,不满之际,真是,这个大儿媳妇太没眼色了。
“老太太,你大概不知道,之前有太医特意过来给我家老爷看过了,说是皇上亲口嘱咐的,”邢氏环视了几人一圈,脸上的讽刺之色明显:“你们怕惹了太子爷不高兴,难道就不怕惹了皇上,要知道,现在这天下可是皇帝的。”那气势,倒是看上去唬人地不行。
贾珍看着架势,为难地不行:“老祖宗……”
史太君眯眼看着邢氏:“邢氏,休要胡说。”
“老太太,这是不是胡说,自然有宫里的太医作证,要不要媳妇再把人给请来,”邢氏一甩帕子,捂着嘴角,不怀好意地看着几人:“就怕现在那太医要去给皇上复命,没有空啊。”
“那,”贾珍为难了:“老祖宗,这件事,还是再看看再说吧。”
史太君没开口,定定地盯了邢氏半晌,终是不甘地点点头。
邢氏站起身,头还是抬得高高,颇有些蔑视一切的感觉:“还有啊,之前老太太你们签的契约可还在媳妇那里放着呢,媳妇就想着,这让爵不让爵的事情,老爷说了不算,皇上说了才算,现在折子递上去了,这事就只能等了,但是,契约上说的,有关家产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清点起来了,要不然,等到时候有了消息,可就耽误了。”
史太君和王夫人自然知道邢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都一脸警惕地看着邢夫人。
贾琏被打击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愣愣地坐在一边,倒是王熙凤,来来回回地看了几人好几遍,却难得聪明地没说话,这件事,还是回去弄个清楚再说。
“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清点?”史太君没好气地开口。
邢氏笑笑,挑眉瞥了王夫人一眼:“当然是把荣国府的财产清点清楚啊,我家老爷说了,这该是荣国府账面上的财产,就一点都不能少,之前虽然抄了些不安分的奴才,但还是有好些东西对不上号,想着是不是有些人一个不小心,错把这公家的东西当做自己的东西了,毕竟契约上有说过,这私房可是由个人支配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贪墨公家财产了。”王夫人气得上前一步,指着邢氏就责问道。
“这贪没贪,查了才知道,”邢氏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夫人:“弟妹你也不要不服气,毕竟这管过家的,不是你,就是你侄女,都是你们王家的人,我可是半点插不上手啊,”说着,她看了看一脸灰白的贾琏,继续道:“还有那张氏留下的东西,既然说是留给琏儿的,自然算是琏儿的私房,我家老爷说了,这私房,可是归各人的。”
那句‘我家老爷说了’,让已经愣神的贾琏回过神来,他是真的不懂,不懂他的亲爹为什么帮个外人也不帮自己,怎么都要把爵位给二房,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想着要把他娘的东西给他讨回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一时间,贾琏迷惑了。
邢氏可不管大家的态度,看向史太君就笑:“老太太,这件事,怎么说已经是我家爷吃亏了,明明是你的要求,却让我家爷被太子爷给打了一顿,我家爷这么忍辱负重的,你还不履行之前的约定,是不是有点太不道德了。”
史太君被邢氏明目张胆地嫌弃气得仰倒,可是现在确实还不明白皇帝的态度,要是皇帝一气之下直接把爵位给了政儿而处罚赦儿,那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不是吗?
这么一想,史太君点头了:“好,既然这样,你就先开始清点吧。”
邢氏笑盈盈地应承了下来:“老太太果然如我家爷所说,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啊。”
史太君突然就觉得牙疼了。
“你说说,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熙凤一回到屋里,就几乎大叫起来:“这爵位给了二房,还有我们什么事啊?”她急的来回转圈圈,突然拉着贾琏的手就往外冲:“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找大老爷,这爵位怎么就算他不想要了,也应该是我们的啊。”
贾琏被心里的想法弄得一团乱,竟是被王熙凤拉着这么就去了贾赦的院子。
可是贾赦现在被太子司徒礽打了,一直昏睡在床,还没有醒来,那里会管他们怎么想。
所以,是邢夫人接待了他们。
“琏儿,凤丫头,你们今儿个来,是有什么事吗?”邢夫人坐在上座,看着贾琏和王熙凤,心里颇有些不耐烦。
贾琏此时不想说话,自然是王熙凤开口:“大太太,我们这是想要见见大老爷,你看大老爷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做晚辈的,于情于理都该看望才是。”
“看望?”邢夫人表情怪异地看了王熙凤一眼:“琏儿可是爷的嫡子,你可是琏儿的媳妇,这当爹的躺在床上,你们不眼巴巴地过来侍疾,竟然只是看望,这好心,也太假了点吧。”
王熙凤被邢夫人的话弄得表情尴尬,青着脸拉了拉贾琏的衣袖。
贾琏看着邢夫人历来不顺眼,现在看到她这种样子,心气不顺了:“那么他个当爹的,好好的把爵位不让给我这个儿子,却让给弟弟,这又算是什么心?”
“什么心?”邢夫人睁大了眼睛瞪着贾琏:“孝心,老太太在上面压着让老爷让,老爷能怎么办,老爷可是孝心一片,只能听老太太的,这时候倒是听你的埋怨了,你说说你个做儿子的,成天扒着二房的腿,从来没有把老爷看在眼里,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说完,她叹了口气,不甘道:“老爷这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和老太太他们讨价还价,要不然,你以为你那老娘的嫁妆,能回到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