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垂著眼睛沒?吭聲。
祝風休站在她身邊,大片陰影垂下,笑意也顯得淡漠起來:「是你說的吧?」
王見秋嘴唇翕張,好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嗯」來。
沉默和不安頃刻間蔓延在封閉的書房中,像是過了很久很久,祝風休朝她伸出手:「把捕星器拿出來。」
「要幹嘛?」即使心底縈繞些許奇怪的心虛,但出於對他的信任,王見秋從脖頸上接下捕星器,從衣服里掏出來,圓潤的儀器上染著她的溫度。
祝風休淡淡說道:「我要收回去。」
「什?麼??」王見秋眼瞼微張,驟然抓緊捕星器,手指用力到不小心按住開關,展開的儀器發?出瑩潤藍色光芒,她皺著眉,「為什?麼??」
祝風休只攤開漂亮的手掌,說道:「它?讓你陷入危險。」
王見秋抿著唇,手指捏著儀器,單薄的胸腔來回起伏,「我不給你。」
祝風休和那雙凜然孤沉的眼睛對視,修長手指探入她的掌心,強硬地取出小巧捕星器。
手指用力,捕星器又被?合上,閉合的弧度處壓住發?絲,王見秋被?扯痛,直勾勾盯著他。
半晌,祝風休放下手,只說:「把頭髮?絲解開。」
有那麼?一瞬間,王見秋仿佛從他鏡片後遮蓋的眼底里窺見風暴的一角,又像是火山被?壓下去的滾燙餘燼。
她知道他的強硬和專,制,甚至這個東西?也是他做的,他要收回去,自己沒?有一絲拒絕的權利。
但這明明是送她的東西?。。。。。。
纏繞在捕星器上的黑色發?絲被?她扯斷,王見秋手底動作逐漸粗暴起來,一根一根又一根,繞了一圈又一圈。
安靜沉默的書房中只有她撥弄捕星器的聲響。
書房頂上的光影如湖水浸泡住兩人,波紋從站立的祝風休身上,盪到坐著的王見秋身上。
王見秋沒?忍住,又最後看?向祝風休,眼神執拗又委屈:「送給我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回去。」
鏡片泛著光,祝風休沉沉凝視著她,沒?有開口說話。
他真的要收回去,王見秋背脊挺直,眼圈逐漸紅了起來。
她很少擁有自己的禮物。小時候失去的星星,祝風休一直在給她。祝風休像是一個奇怪的物種,從命運的另一端笑盈盈地闖進來,不由分說地塞給她各式各樣的東西?。但她並不覺得可怕,只在微笑下感受到罕見的安全感。在捕星器的陪伴下,她好像擁有一種不再渴望又懼怕,心底的醜陋被?他挖了出去。
可祝風休卻要把捕星器拿回去。
修長手指收了回去,祝風休挪開視線,立在書桌一側,薄白眼皮耷著:「算了。」
他說:「你做錯了事,我既不能?打你,也捨不得罵你,想拿個東西?,也像是在欺負你。」
王見秋攥著自己的捕星器,鼻頭兀地酸脹起來,囁嚅道:「對不起。。。。。。。」
「你出去吧。」祝風休側身站著,沒?看?她,只推了推滑落的眼鏡,語氣恢復溫和,「別?哭了。」
「我沒?有哭。。。。。。」王見秋閉了閉眼睛,她戴回捕星器,起身往外走去。
離開書房時,她往裡面又看?了眼,祝風休一個人站在桌前,垂著眸,手指間摩挲著什?麼?,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一側身子都在昏暗之中,影子很長,這畫面看?起來有一點孤獨。
門被?關上。祝風休沉沉凝視著手指上的發?絲,連呼吸都被?隱入了昏暗中。
第38章
除夕夜,萬家燈火照亮京市的夜空。
捕星器被取下又被戴上。她少時擁有?的東西太少,只知道?護住每一樣能攥在手心的寶物,像貪婪的紅眼睛惡龍,也?像藏著?米粒的陰暗鼠類,只管死死握住屬於自己的東西,貼身藏起來,誰也不讓。
只是還沒來得及整理內心起伏的情緒,又被梅雪叫下去貼窗花。
紅色的兔子燈籠繞著門帘懸浮,代表一個的兔年?即將到來。
餐桌上,祝風休換了身居家服,依舊是那副清雋模樣。
祝從容把公司的年?底收益都?交給了小秋:「這是今年?的淨利潤,來年?我要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成熟的打工人已經會自己畫餅自己吃了,還不忘替老闆畫下圓潤的大?餅,塞給老闆吃。
王見秋眨了眨眼睛,雙手接過文件,低聲說:「謝謝。」
「客氣什麼,」梅雪給她夾菜,說道?,「都?是應該做的事。」
應該做的事?這樣應該做的事,她到祝家後才逐漸開?始接觸,學會接受別人的示好,也?學著?接受關心和暖意,王見秋抿著?嫩白唇瓣,有?些奇怪又有?些小小的雀躍。
菜餚豐盛,祝從容和梅雪試探性提及拜年?的事,年?後可能去幾個長輩那走動走動嗎,去送送節。
祝家和梅家都?是大?家族,雖然家中直系長輩都?已不在,但還有?幾位表姑表叔,他們還得上門拜訪一下。
梅雪問她:「以前都?是風休做這些瑣事,小秋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王見秋咬著?嘴裡的排骨,一時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祝從容連忙說:「也?不用特意過去,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人,可能一年?到頭也?就看這一次。」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