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浔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轻微地挑了下眉,看了眼被握在沈祺手中的手机说道:“聊够了么。”
“这可太够了,你俩自己聊去吧,我真回去复习了。”沈祺突然发现那只小风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在了桌子上,他非得说出来些话不可,“这风扇你又不用,摆出来……”
对上江应浔没什么表情的脸,他又不说话了,掂着手中的透明盒子玩,极不正经地冲着手机里说道:“放心吧,我会看好你哥哥的。”
“看好什么?”南有岁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沈祺讲的话也是莫名其妙。
没有人再继续这一话题,空气静默间,沈祺离开了,江应浔坐下,对着那只马尔济斯,又看了眼屏幕上的q版花生头像。这一通电话让他刚洗完的头发都差不多被吹干了,他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骨骼分明,微凸出来静脉血管的手臂上被镀上了一层暖黄的光。
“沈学长走了?”一直听不见动静,南有岁问道。
“嗯。”
“!这么快都十一点了,哥哥别熬夜,明天有重要比赛要养精蓄锐。”南有岁自己打了个哈欠说道:“对了,什么时候全部考完?”
“就一场,明晚结束,很快就考完。”
“那哥哥后天回来吗?”
“没别的安排的话,应该是。”
道了晚安之后,南有岁就挂断了电话,飞快的一下倒显得他挺无情的,江应浔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对面弹出来蹦跶小狗的表情包,他点开自己的存图,发现空空如也,于是存了他的那张图片,也给对方发了过去。
[耶:!]
[耶:哥哥你好有趣。]
哪里有趣。
不过江应浔没回,关闭了手机之后又翻开了练习。说轻松那都是假的,没有成就是从天而降的,必须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才能让自己显得不在乎。
。
“沈学长给我发了消息说他们考完了,刚出考场不久,你哥给你发消息了没?”明洋头闷在课桌的抽屉里,瞟了眼窗外,没看见人之后才放心地捣一下了南有岁的肩膀。
利落的线条被撞得划出了潦草的一笔,南有岁立刻看向他,小声地说道:“这么早,不是说要接近五点吗?”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给我发的。”
于是这回南有岁抵抗不了“诱惑”,辜负了上课不玩手机好学生这一称号,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收到了一条来自两分钟之前的消息。
江应浔就发了个“ok”的手势,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抬头恰巧对上任课老师的视线,南有岁很是心虚,看着密密麻麻的板书,他都差点找不到刚刚写到哪里了,消息暂时搁置,手机又重新回到了抽屉,他又开始抄写着板书。
“服了你了,简直就是三好学生典范。”明洋大胆的很,继续噼里啪啦打着字,也不知道在折腾着什么。
[耶:哥哥什么时候回n城?]
课间,他问道。
[saros:今晚可能回不去,明天吧,老师说稍晚要组织聚餐。]
[耶:噢噢,哥哥要注意安全,聚餐玩的开心一点。]
简短的聊天内容,江应浔也没再发过来消息,大概率是在同竞赛的其他同学待在一起不方便玩手机。
“同桌!今天是你生日啊!”明洋惊奇地发现。
“今天为什么是我生日。”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每天在学校里只能记住星期几,日期那只能重要时刻才能想起来。
“9月20,不是你生日吗?”这下轮到明洋疑惑了,他指着qq界面,迟疑地问着:“还是说这个信息你是随便填的。”
“好像真是,我都忘了。”南有岁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你提起,我真的不知道。”
“这都能忘,等着,我去小卖部给你买个迷你蛋糕,别嫌弃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不用……”南有岁根本没来得及拦下他,在他看不见的背影之后轻声说了声“谢谢”。
小时候对生日的期待值很高,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倒是不怎么在意,日期只是个日期,也没什么别的含义,如果有人能对他说生日快乐,那绝对是意外之喜。
最后在明洋和前后桌的掌声中,他吃了迷你蛋糕的第一口,奶油很甜很甜,裹挟着工业色素的味道,不得不说小卖部是真的坑。
今天是周六,下午最后一节下课之后就放假了,明洋在冲出去之前又对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面对这些的时候他并不太会表达,差点说出了“你人真好”这样的好人卡字段。
“没关系,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你也给我买就好啦。”明洋摆摆手,开朗笑着,一头微金的头发在朦胧灯光下显得更明显。
他觉得明洋真是是好心到透明的一个人,对着他点点头,弯起嘴角很开心。
同学们穿着清一色的校服,他走在其中,看着十分钟前买的车票,显示从n城到s市,用时1时36分,检票时间在晚上十一点半。在他这个年岁的最后一天,他做出了有些冲动的举止。
购买当日的车票很难,只剩下了这一时段还有最后两张票,等他点进去的时候显示他购买的这张车票是最后一张。
运气还算是有点好的吧。
他这次的想法并不周密,只顾着去s市,连江应浔的酒店在哪里都不知道。
等待的时间很焦灼,连试卷都写不下去,他先是看了看班级群消息,看那群人瞎起哄吐苦水,又切换到微信软件,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时钟上的秒数在不断前行,他却总是嫌它太慢。
最近课业太繁忙,每科老师都在赶进度,有种吃撑了还来不及消化的感觉,疲惫感在得到了休息之后获得了充分的释放机会,南有岁趴在桌子上,眼皮子打架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