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还没写完,可以等等再……”
他感觉江应浔某些地方有强迫症,比如练习一定要写到末尾才会停笔,纽扣每次都扣到最上方,眼镜不戴的时候会好好收进眼镜盒里,眼镜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
“不等了,”江应浔拎起书包,“回去再说。”
“噢。”
南有岁有种自己在打破他规则的错觉。
在江应浔还没有把书包背上的时候,南有岁好奇地拿过来拎了一下,差点把他手臂搞脱臼,感慨说道:“好重……”
江应浔看他眉心抽紧,面不改色地又接了回来。
“果然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南有岁呢喃道,他拉开拉链从里面随机掏出几本书说道:“我帮哥哥分担一些重量,书包太重对肩膀不好。我看好多人的颈椎病都是高中的时候得的,犯病起来头很疼,浑身难受。”
“那是因为姿势不对。”江应浔说道。
“是吗……怪不得我有时候会后背疼。”
“看来该被分担重量的人是你,别抱着了,回去之后你手臂会酸。”江应浔又把书揣了回去,一来一回跟闹着玩似的,他看了眼南有岁,走到左侧密密麻麻的柜子前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个,从里面拿出一条围巾,对南有岁说道:“你拿这个。”
“也不是很冷吧。”结果刚出门就被突然刮过的冷风打脸了,他哆嗦了一下,差点要打喷嚏。
“零下五度,穿这么少会冷,出门没看天气预报?”
“最近不太出门,把这件事忘了。一开始还好,没想到越来越冷。”说完南有岁摸摸鼻尖,冰冰凉凉。
江应浔看见他还抱着围巾,没有围上,说道:“要我帮你围上吗?”
“不用不用。”南有岁立刻围上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圈,颈侧都被包裹严实了,果然暖和了不少。围巾的质地很柔软,他不自觉地将下巴埋进去了些。
回家之后,南有岁本来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结果发现竟然比齐钰还要糟糕,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造出来的一堆黑暗食材,连最基础的鸡蛋都能被煎糊。
看到之后的江应浔并没有立刻上去帮忙,他站在墙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种饶有兴趣的感觉。
“这个还能救吗?”南有岁指着迟疑地问道。
“你说呢。”但江应浔还是把它摆在了盘中,说道:“也还行,吃不死。”
“啊……?”他有些不可思议,但在江应浔毫无波澜的脸,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连忙拦住了正往外面走的江应浔说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能吃。”
江应浔笑了一声,说道:“先去客厅等一会,你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哪有,我明明很用心了,但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南有岁撇撇嘴。
“知道。”江应浔没有将那盘糊糊的鸡蛋倒掉,摆在一旁就像是装饰品似的。
熟悉的味道让南有岁觉得很舒心,客厅中心放着投影,是一部没有头脑适合边吃爆米花边看的电影,画面中时不时出现的无厘头剧情让南有岁没忍住笑了好几声,看起来很开心。
江应浔的方向背对着投影,他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主角不小心摔了个屁。股墩。
真是不懂笑点在哪里。
看见江应浔要上楼,南有岁从电影中抽离出来问道:“哥哥要上去写试卷吗?”
“暂时不写,我去把校服换掉。”
南有岁点点头,继续看着投影屏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没之前那么香了,等江应浔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找出原因,于是问道:“哥哥可以陪我看电视吗?”
江应浔同意了,说“可以”,安静地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多小时,看无脑电影的神情却像是在解析密码一样严肃。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江应浔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是齐钰打来的电话。
手机被放在耳边,南有岁将投影暂停了,但他是听不太清电话内容的,模模糊糊的,根本连不成字段。
江应浔“嗯”了几声,语句很简单。
挂断电话之后,南有岁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算。”江应浔说道:“妈妈让我回国过年,说外公和外婆很想我们。”
“什么时候回去啊。”
没来由地,南有岁觉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就在心中把失落感自我抹平了。
“明天。”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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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了最后一分钟,好惊险……(我也不知道赶没赶上,就当赶上了吧ovo)
机场临别
“妈妈说让你也一起去。”投影被关闭之后的环境中无比安静,似乎都能听见沙发在受了重力之后下陷的细微声音。
“和你们一起过年吗。”南有岁有些惊讶地说道,他用是的陈述句,很快地他就摇了头,在听见问题的那一刻答案就自动浮现了,他道:“不了吧,我还是不去了。”
视线有些不自然地飘忽了几下,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什么立场参与的,毕竟他们只能称得上是关系比较好的邻居而已。
除夕在一起守岁过年这种事情,从哪种角度上来说,都是不恰当的。失了分寸,也不合时宜。
江应浔一时没有表态,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随后递在了南有岁的面前示意了一下,说道:“接吧,打给你的。”
“喂岁岁,刚刚我打电话给小浔了你应该听见了,明天和他一起回来吧?”齐钰那边风很大,细碎的噪音冲击着耳膜,声音夹杂其间,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