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周淮之点头:“可以这么说。”
“周淮之——”
“当初我们约定过。”周淮之打断她的话,声音不高,却平稳有力,“您不能再插手我和淮禹的任何事情,这件事情即使我不告诉您,也没有任何问题,之所以告诉您,是出于我们之间血缘关系的尊重,但您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林琼被他的话说得哑然,盯着周淮之的眼神里有些不敢置信:“你这话……你恨我是不是?当初小禹的事情你还放在心上。”
在偏厅那边的周淮禹听到自己的名字,长叹了一口气。
周淮之没有回答她的话,却也是最好的回答,两人都心知肚明。
当初林琼带外人回家厮混,被才五岁的周淮禹无意间撞见,周淮禹当即吓得大哭要去找周淮之和父亲,林琼慌乱之下居然将又哭又闹的周淮禹关进了黑暗的储物室。
等周淮禹被关叔发现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暂停,面色青紫,整个人都是垂危的迹象。
后来林琼和周銘,也就是他们的父亲离婚,周淮之两兄弟她一个也没有要,也可以说一个都不愿意跟她走。
对于她,那个时候的周淮禹是惧怕的,而周淮之,她看不出来。
她离开那个家的时候,周淮之很平静地对她说了句“再见”,没有丝毫留恋她这个母亲,但是那种平静的眼神,却让她想起周淮禹在医院抢救时,周淮之对她说:“如果弟弟死了,你就是凶手。”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一年,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之间相处也算平和,她以为周淮之已经放下了。
没想到——
“哈。”林琼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周淮之,“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吗?你这么做也是在乎妈妈的对不对?”
“并没有。”周淮之如实说道,“只是遵守外公的遗愿罢了。”
林琼面色一僵,犹如被泼了桶冷水,想起了这些年和两个儿子的“和平相处”,只不过是自己父亲临死前用道德绑架换来的筹码。
所以这些年来,才会有周淮之和周淮禹每年次完成任务一般地上门探望,两人在她这里前后待不过两小时。
而她也同样需要遵守约定,不能插手两个儿子的任何事情,这也是维持双方血缘关系的最后一条线,一旦她越界,这条线就会立刻断掉。
对周淮之来说,有感情的是那位已经逝去的老人,而不是她。
静默了半晌,林琼自嘲地笑了笑:“你回去吧。”
周淮之从椅子上起来:“下次再来看您。”
从华西苑出来,周淮禹和往常一样一上车就瘫在椅子上:“搞定了吗?刚才杯子砸得好大一声啊。”
周淮之启动车子:“嗯。”
“那爸爸那边要说吗?”周淮禹问。
“已经说了。”
“哈?!”周淮禹从座椅上弹起来,“什么时候,你怎么做事这么风驰电掣的,他什么反应?要回来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