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凝姐姐,我们快回马车上吧。师兄的伤还需要好生调养,咱们快些出,日落之前能赶到下一个镇子里,就可以住客栈啦!”
秋露凝柔声道:“好”,然后拉过路若的手,二人一起走回马车。
与此同时,璧樰楼内。
风玥看着青鸟送来的信,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看到末尾乌惜文端正的字迹,说已找到霜姑娘并成功从贼寇手里救下她,才缓缓松开眉头,微不可闻得松了口气。
这该死的明之武,字迹也像人一般糙,偏偏他自己说自己是潇洒落拓写意体,比乌惜文那方正死板的字迹不知高出多少个层次。乌惜文懒得与他争,于是这写信的差事自然被明之武抢过去。
明之武啰里八嗦说不到重点,光描述那场激战就花费了大半笔墨,其间还不忘夸赞自己的英明神武,以致风玥劳心费神看了许久,一直到了信的末尾都不知道秋露凝情况如何。
好在乌惜文不放心,及时抢过信纸拨乱反正,这才紧着结尾勘堪告知风玥“凝霜”已平安无事,他们正要前往酆阳城。
风玥放下信纸,端起桌子上黑乎乎的药往嘴里灌。
他已经在楼内修养许久,但是因为之前放血过多失去大量元气,现下还是虚弱无比。
刚放下药碗,就有属下来报。
“何事?”
他脸色惨白,浑身冷得打颤,于是不得不躺卧在床,在炎炎夏日里依然裹着一袭厚被子。
这会儿起来喝药,披上了一袭大红色羽绌面的白狐狸皮鹤氅。
这样的装扮在璧樰楼所处的长年炎热的地界,多少有几分奇怪。
所以他这几天严令下属,无紧急事务不可进他的房间打扰,若有急事近前,也绝不可抬头,否则要承受楼里最重的刑罚。
近前的下属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头对到脚面上去,手上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张信件,利落道:“沂国皇宫来信,请呈楼主。”
沂国?除了沂国攻破珹国皇宫那日,他与沂国皇室再无其他交集,如今怎会有人给他送信?
风玥接过信件,略一摆手,那黑衣属下已迅地退下,全程未曾抬头,也未曾出过任何声响。
信封上的火漆是一只腾飞的鹰隼,他知道这封信来自谁了。
打开信纸,果不其然,是沂国大将军,杜衡。
只有他的家徽是鹰,连带着他的军队旗帜也是一只翱翔的鹰隼。
他与杜衡的交集,说起来已经非常久远了。
那时他刚被疯的母亲丢入荒林,已经饿了整整五天五夜。
这五天里,他啃过树皮,吃过草根,冬日的荒林除了干枯的树木一无所有,那些小动物也都藏起来冬眠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他果腹。
而树皮草根这些东西并不能供给他的身体所需,他饿的头晕眼花,以为自己几乎要死在这里了。
他花费仅剩的力气靠在已经没有树皮的树干上,默默等待着死亡的来临。